府中药草任他施为。他暗中捏了株清心静气的药草在袖,又那些小玩意儿岔开了影子,等得谢泓衣身上的戾气散退后,这才施施然为谢泓衣诊起脉来。

这一摸之下,他心中便骇异起来。

谢泓衣脉象紊乱,竟像是真火入体之兆,那一缕火气微弱而刁毒,已濒临消散了。若非他熟知谢泓衣脉象,绝对察觉不了异常。

说是真火,可和单烽的迥异,非但不能解雪瘟之苦,想必曾如毒针般,在谢泓衣残破的经脉间肆虐。

难怪谢城主郁怒至此!

楚鸾回心念电转,道:“谢城主饮食可有异?”

他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。谢泓衣为解瘟毒,近来皆是辟谷,所服丹丸皆出自他手,不应有异。

谢泓衣果然道:“不曾。”

除非……

他抵在谢泓衣腕上的手指一颤,底下的黛青色腕脉骤然急促搏动起来,谢泓衣不知感应到了什么,长眉微蹙,与此同时,来自巡街卫的传音已噼空传来

“禀城主,单巡卫长在追查母食子一案时遇袭,身受重创!”

谢泓衣屈指叩击桌案道:“谁能伤他,碧灵?”

传音道:“并非外力所伤,事出突然,我们皆无从防备,竟像是神魂受创!”

谢泓衣眉峰疾抬,拂袖间,影子已呼啸而出,他更移神其上,在城中屋檐树影间飞一般掠动,向传音所指而去。

一个时辰前。

小沙母子的居所,正笼罩在一片愁云惨雾间。门前树枝上还缠着那条庆贺满月的彩绳,篱笆已被仓皇的脚步踏倒了一大片。

门神像上溅的大片血污,瞬息凝成血冰。等单烽一行赶到时,小沙那身为修士的父亲,正跌坐在门畔,一手抱着小沙,嘶声向药修央求着。

“是触壁!当时实在凶险,彩绳飞起惊动了我,还没看清发生了什么,茹娘她就一头触在壁上……药师,她是凡人,向来体弱,又流了这么多的血,你可千万救救她!”那修士说着竟嚎啕起来,“都怪我来迟了一步,茹娘……小沙!”

茹娘软倒在床榻上,额上触破了一大片,面色惨淡如金纸,本是气息奄奄的弱女子,牙齿却如凶兽獠牙般暴绽起来,唇边糊满了鲜血,不时发出血肉模糊的咀嚼声。

那样子实在狰狞,连药修都踟蹰不敢近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