结结实实笼罩着他,仿佛隔笼的凶兽,明知自己居高临下,甚至能扯着缰绳抚摩其顶,但那鼻息间喷吐出的暴烈热流,仍在拉扯着面前的每一寸空气,撕咬着他的指尖,但凡有一丝动摇,就会被拆吃殆尽,连骨头都被活活嚼碎。
他最厌恶这样的侵略感。
自从天火长春宫那场炼狱般的折磨后,他就对这样的受制于人憎恨至极,任何吹拂到皮肤上的热气,都让他心中泛起一股撕碎一切的戾气,仿佛此身仍在锁链囚困中,更不要说是火灵根了。
但单烽的气息……
他自己也不明白,何以容忍单烽到今日。
偏偏是单烽,出现在长留覆亡前夕,父王遇刺,长留一夕落在他肩上。三个月里发生了太多事,雪练围城,素衣天观血战之日,满城素旗皆被血染,反是来自雪灵的可怖压迫力骤然降世,唯有迎战过圣人之体,方知什么是令人绝望的天壤之别。长留宫变,风脉断绝,血祭酬天而未成,满城灯辉一息俱灭,母妃的鸾车封冻在冰原之上,他最后一眼见到她是在冰下数丈的地方……一切都来得太快,自幼在他耳边回响的谶言一一应验,他是不该降生在长留的那一道灭世白虹,那些眷恋他的,呼唤他的,曾向他祷祝的,都急浪滚滚拍空去,化作横贯死生的一道冰河。
直到血祭之前,单烽始终在他身边。一句戏言般的求娶,与他并肩守城,直至风雪滔天。
仿佛初见时那一步踏空又是天意弄人的预兆。单烽就曾看着他,也只能看着他,跌落万丈深渊,终至粉身碎骨。
他从来不期冀单烽能抓住他。那是他自己的命运,是他哪怕明知是败,也要落尽最后一枚子的残局。那只手只是短暂地扰动了他的心弦,在万般凄凉、残灯冷烬中,意外作响的弦音。
素衣天心方也压制不住。他始终有一颗偏执难舍的凡人心,又如何修得成素衣天心?
谢泓衣双唇微抿,掩在衣袖下的左手五指微微一蜷,这点小动作动作很快被他压制住了。影子却并不受控,轻轻搅动着单烽的衣袖。
单烽却穿透了他的猜疑与冷淡,抬手回握住了他的五指。力气之大,甚至让他骨节作痛,几乎烧化在那滚烫掌心中。谢泓衣指尖一动,对方抓得更紧。
“谢霓……”单烽皱着眉,梦呓一般,“劫天妃鸾车,是雪练埋伏在先,火烧翠幕云屏,非我所愿,唯有靠近你,是我成心的。”
谢泓衣静默片刻,道:“我知道。”
就是双向(? ̄? ??  ̄??)虽然妖魔鬼怪多了点
第一百十二章 灯辉摇摇烬如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