百里舒灵勉强笑笑:“可还能拖多久呢?我想来也是心惊,我们原本拟的几种方子,看来都不能用了。”

百里漱的面色更是阴沉。他向来有些自负,拟方施药皆有独到之处,被人众星捧月惯了,这回来揽城主府的活,未免没有一显身手的意思,谁知谢城主的体质棘手至此。

修补经脉难于登天。

人都要死了,还管他怕不怕火的?

他们手上确有一味属火的灵药,得来极不容易,设法藏在城外某处。若用此等猛药冲其病灶所在,说不定有克化之能,偏偏凡是药性皆要沿经脉流转,远不能如真火般指哪儿打哪儿,要化解万瘟之母的毒性,不论是药性和剂量都远非谢泓衣所能承受的。

兄妹二人边走边论了种种药方,争论之后,话又绕回了原处。

还非得火灵根不可?

百里漱道:“够强的火灵根,才能与瘟母抗衡,上哪儿找去?再说了,那他也受不住啊。”

百里舒灵忧道:“或许得先从城主的心结入手。我总觉得,不只是怕火那么简单。”

她当先感受到旁人的注视,讶然抬头,却听不远处一道清越嗓音道:“……温化法,以温化寒,一面温养经脉,一面徐徐图之……”

是同他们说的?

白袍药修那双眼睛比声音更清亮,哪怕坐在粗陋茶棚里,朝他们微笑,也仿佛是设宴静候已久的主人家,使人油然生出轻松明朗之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