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说道友身上的少阳火种,可以隔空引发……”

“好一条生路,是要溅我一身的瘟种,逼着我来用真火吧?”薛云冷笑连连,目光扫向雷七身后畏缩的年轻弟子,已然知道这家伙告了一顿恶状,后者一缩脖子,便从他的逼视下躲开了,“可惜啊,有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,少阳火种看家的本事是除秽,这家伙一身的瘟毒,火种入体不灭,只能被活活烧死”

话未说完,他就被一只手掐住了后脖颈,连带着掐灭了剩下的一肚子恶言。

“雷领队犯不着听他满嘴的鬼话,”单烽毫无同门友爱地揭穿了他,“这位薛小道友,体内真火被封,数月之内不得复原,一旦感染了雪瘟,连自保的本事都没有,你看他是不是两眼发直,瑟瑟发抖?”

他这一发话,雷七便叹息一声,于满面灰败之中,勉强笑道:“早知道单道友来路不凡,原来是和羲和舫有旧。”

单烽摸了摸鼻子,心道雷领队为人处世的功夫着实不差,仅这一句话,就将一路上对他的种种照拂点明了,他平白饮了人家许多美酒,倒也不能不报。

雷七道:“单道友,实无转圜余地?”

单烽道:“雷领队还有心回天?”

雷七喝道:“雷鸣,自爆!”

话音未落,泥潭阵中的柴人便浑身一震,毫无怨言地炸成了一蓬冰屑!

咫尺之间,哪怕冰屑飞溅的速度被放慢到了极限,薛云又如何能避?当下里他瞳孔紧缩到了极限,本能地要唤出真火,可指尖几经屈伸,从丹田到经脉中都只是一片冷寂

可怜他这般的天之骄子,青年才俊,到头来也只能喊出一句话:“首座,救命啊!!!”

说时迟,那时快,一只手抓着他后肩,将他一把扯出了阵中!那蔓延全身的迟滞感立时消退,薛云在惊魂甫定中回首,救他的却并非单烽。

方才还以柴人相胁的雷七,此刻却已踏入了阵中,以身形截断了喷薄而至的冰屑。其中裹挟的瘟种在他身上泛起一层可怖的萤光,转瞬便渗入体肤,了无痕迹。

薛云脱口道:“你找死么!”

单烽也被雷七一掌推出阵外,此刻眉峰一挑,却并无惊异之色。

雷七背对他们,猛然咳嗽了一声,身上便涌出一串催命般的毕剥声。他的右臂上始终绑缚着一条雪狼尾,此刻却信手解开了,袖口翻卷,露出一只孩童般的小手,从指尖直至小臂,都如冰雪塑成,其下裂纹斑斑,甚至连掌骨都清晰可见,正是雪瘟之症。

“这种程度的雪瘟,原本足够你撑到驿城。可如今,”单烽眉峰微舒,话中似有喟叹之意,“可惜了。”

雷七苦笑一声。

雪狼尾坠地。

其中的小型金索阵立时黯淡下来,他本来凭借着自己的阵法造诣延缓右臂瘟种的发作,可在以身承接了这一次爆炸后,这点努力便实属徒劳了。

雪瘟飞快蔓延,雷七回首时,面上裂纹遍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