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引动的,而是师尊最后的残念有所感应,再一次护住了他,代价却是银钏上光华顿失,尊者阖目,这一缕长留人世的清风,终于逸散于九天。

深恩已负尽,此生竟仍有离别时。

紧接着笼罩住他的,却是一股更为深郁的,几近于恨意的执念。

一只手扼着他手肘,扯回了怀中,银钏便在这一瞬间崩碎,他肘上一片素白的皮肤,和一点红痣,俱在单烽强硬的指节间,刺目地一闪。

没有任何的阻隔。

谢泓衣自年少时便居高位,又有尊者讳在身,多少年不曾有人直视于他,此刻暴露在单烽极具侵略性的,甚至粗暴到灼烫的目光下,如被人强行提灯而照,当即含怒侧过脸去。

单烽一咬牙,眉弓蓦地紧绷。因这一转侧,他目光只来得及扑在谢泓衣颈侧,明暗变幻间,素者更素,无尽辉煌莹灿,仅这一小片皮肤,便令他喉头一口浊气暴绽出棱角来,硬梆梆地乱撞。

胸骨之下,磨不平的痛,和无论如何填不满的空。

“接着藏,”单烽慢慢道,“你就是用铁石把自己封起来,铸成菩萨像,躲进庙里龛里,我也能一寸一寸把你撬开,横竖受疼的也不止我一个人”

他扼着谢泓衣的下颌,猛地往回一扳,鬓间乱发翻涌,终于被急促的吐息冲荡开了。

那漆黑双目含怒望来,自是牡丹穿寒雾而开,虹霓挟剑影一现!

哪怕对那道轮廓早已烂熟于心,单烽依旧在梦中孤影血肉丰盈的一瞬间,心跳骤停了数拍。

怎么会有人生得这样……

他倒也没想到,自己方才信口一句歪话,竟然成了真。

“这么看,你比应天喜闻像菩萨,却也是一尊歪菩萨。”单烽道,眼眶微微抽动了一下,在目不转睛的凝视下,几乎被那种残忍的颜色割伤,却又被紧紧黏着,鲜血淋漓也忍不住去看。

心神失守间,更有一个名字在胸臆间冲撞,几度到了脱口而出的地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