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影子,到底是为什么?你告诉我!”
苦闷至极的热气,贴着耳廓震荡。
这样的触碰比窒息更难熬。
谢泓衣猛地颤抖了一下,强压住把他扇飞出去的念头,以五指攀向他后背这一回,单烽的肩背肌肉不再紧锁如铁,他的指腹轻易触到那一道见骨的伤口。有什么游丝般的东西缠在骨隙里,被他一把扯了出来!
那赫然是一缕漆黑的孽缘丝线。
果然是这东西捣的鬼,种在单烽后心,因心病而长,更让这家伙一声声地质问为什么。佬阿'姨婆海废;追更33。01'3949;3群
“为什么?”谢泓衣冷笑,五指紧抓着单烽的肩侧,心中那一团郁结砰砰地撞击着胸臆,“冤无头,债无主,你问我为什么,我又能问谁?既然相看两相厌,彼此都是一场梦魇,你为什么非要追过来?”
他意识到那一缕孽缘仍在作祟,便一把挥开了,转而一掌扇在单烽颈侧。
“还不醒?”
单烽嘶了一声,猛地抵住后槽牙,灿金色的瞳孔里渐渐裂变出一线清明的黑来。
极其短促的对视。
对于修道之人而言,十几二十年不过一弹指,单烽轮廓未改,依稀还停留在故国冰封的那一夜,眼神中的神采却几经变幻。
长留陌上恨相逢。
白塔湖畔怨春风。
谢泓衣看不得这双眼睛,刚趁着他回神的间隙,挣出怀抱,背后却涌起一股莫名的寒意,危机感转瞬即逝,他的鬓发也只是微微浮动。
哪里不对劲?
这样无害的柔风,让他的感官甚至都懒于捕捉,除了影子
它停止了摇曳,向谢泓衣身周疾缩。可那只是一把由他心中毒恨铸成的刀,从来无力守护什么。
单烽的本能却更甚一筹,双目半闭半睁间,已一把抓握住他后颈,将他压回了怀中。
砰!
清脆的裂瓷声,就在咫尺间爆发。
也不知尸位神是何时欺近身边的。作为一尊姻缘神,它多以蛊惑献祭为手段,单论攻击性并不强,但此刻,从众多怨偶身上汲取到的,如血祭一般邪异残酷的力量,令它在极速膨胀的同时,也彻底泯灭了最后一丝神性。
陶偶面目狰狞,裂隙中黑光涌动,牢牢锁住了二人,定睛看去,竟然都是封锁在体内的劫雷,每一道劫雷皆不过拇指粗细,却因极度的凝练而爆发出惊人的杀机。
不好,这鬼东西自知成神无望,便不惜自毁半神之体,也要引动天谴,诛杀他二人!
单烽一手死死按着他后颈,山岳般强悍而静默的身影笼罩着他,与此同时,劫雷的冲击已在碎陶纷飞中袭来,所过之处,甚至以气浪掀起了高达数丈的土瀑!
与之相较,重伤下的犼体金光便黯淡如萤火一般。谢泓衣方才亲手探过单烽的伤处,自然知道,他已是强弩之末。
“蠢材,这也敢用肉身挡?”
谢泓衣抬起一臂,自他肩侧探出,大袖倒翻,冰白手肘上辉光腾射,五指一张!
如果楼飞光在场,必会为这辉光中所蕴含的风源之力而震撼,一堵无形无迹,却极为精纯凝练的风幕拔地而起,横封在二人面前,在劫雷的冲击下,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巨响。
轰隆隆隆隆!
风障却只微微摇荡,泛起扭曲的波纹。
劫雷在风障上急速弥张,如被熔化的铜丸般,前后上下冲撞了片刻,最终消散了,只在半透明的风障上,留下一片淡淡的灰斑。
谢泓衣却瞳孔微缩,面色冷素到了极致。
他听到了银钏的悲鸣,极其细微的砰砰两声,却远比劫雷的轰击来得更惊心动魄。
这一道风幕并非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