郑愁把门关上。
他躺在床上,怔怔地看着天花板。
他一整晚没睡过觉,困意很快就来了。
郑愁做梦了,梦见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。
他梦见自己躺在地上,头上血流成河,溅出的血几乎糊了他的脸,那血液黏糊住眼睛,他看不清东西。
巷灯微亮,他看见一个男人走过来,穿着一身白衬衣。他就站在灯处,微亮的灯照在他的身上,高挑的身材和半亮的灯几乎融成一体。
在他看来,叶利琤就像一个来救他的神。
后来,他救了他,给了他温饱,给了他一个家,也骗了他。
4.又打
郑愁一睡就睡到了下午,他睁开眼,怔怔地看着天花板。
他不知看了多久,才慢慢地站起身,换了套衣服,拿着钥匙就出去了。他在附近闲逛,就逛到一个偏僻的摊子,他走进去,随意喊了几瓶酒和小吃。
郑愁本是一口小吃一口酒,可渐渐地,他把酒当水似的往嘴里灌。
摊主闲得无聊,便找他搭话,“兄弟啊,这白酒不能猛灌,不好。”
郑愁顿了下,怔怔地看着酒瓶。
他还记得叶利琤第一次带他去赌场的时候,赌的不是钱,而是喝白酒。
唐帮除了唐老之外,职位最高的有四个副手,其中一个便是坐在赌台对面的孟虎,他手上玩着纸牌,从横肉满脸中挤出一个嘲笑,“小叶,这次怎么把你家疯狗带过来了?”
“不是要赌喝酒吗,你也知道我酒量不好,万一我提前喝醉,谁还陪你玩牌。”叶利琤笑道。
“他能喝?”孟虎看着站在叶利琤身后的郑愁。
“能,”叶利琤笑了,一双漂亮的眼睛眯起来,邪猾得像只美狐狸,“孟老大不是说今天赌场喝酒吗,所以我让他回家练个几天,免得我俩一起丢人。”
孟虎啧了一声,像在嘲弄,“你真是养了一条听话的狗。”
郑愁盯着手上的酒瓶,他不想也不应该再想起叶利琤。
他只是想重新生活。
他吃完之后,已经是晚上的事,他起身离开,越过窄而暗的小巷,正要到马路时,一辆车停在他的前面。
车窗慢慢地拉下来,坐在后座的男人把头转过来,淡淡一笑,“阿愁。”
郑愁的脸色没什么情绪,可拳头却攥紧了。
他往后退一步,想要换个地方走。
“上车。”叶利琤说。
郑愁的脚步一顿,想越过这辆车往前走,却被拉住了手臂。
“不叙叙旧?”叶利琤走了出来,靠在车旁。
郑愁低头盯着他的手,“放手。”
车门被打开了一半,叶利琤示意地说:“进去,我们去一个老地方。”
郑愁动了动唇,“没有老地方。”
叶利琤只轻轻地挑眉,轻笑地道:“我们那时候……”
“不要提以前。”郑愁很快地截了他的话,整个身子僵了下来。
叶利琤微微收敛情绪,看着他的眼神像在观察着什么。
现在的疯狗还是疯狗,只是和叶利琤想的那个疯狗不一样。
他声音很轻,轻得几乎听不到,“叙叙旧罢了,怎么说不去就不去。”
郑愁想甩开他的手,可他刚一动,叶利琤却反手将他按在地上,右腿抵在他的双腿之间。
叶利琤似略有所悟,却听不懂,“我只是想知道是什么回事。”
郑愁被激怒了,他一个直拳揍过去,叶利琤只歪头一躲,但没打算回击,他想看郑愁能对他做到哪个份上。
郑愁伸手抱住叶利琤的脖子用力往侧一压,就将他绊倒在地,他用膝盖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