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利琤挑着眼皮,好像没明白,“让我进去再说吧,”他说着,想往前走一步,但郑愁还是没让他进,他好像恍然大悟,便轻柔地问:“是不是因为我昨天打翻你的饭还在生气,别生气了,你不喜欢吃这饭,我带你出去吃饭吧,想吃什么?”

可他的软声好气没缓和到郑愁的情绪,郑愁只冷着脸,甚至还想把门关上了。叶利琤被他这一连莫名的情绪打得心情也不怡悦,声音渐凉,“郑愁,别闹。”

郑愁被他这句话刺激到了,他紧抓住他的手臂,五指几乎陷在臂肉,怒道:“我要摆脱你。”

这话一落,叶利琤拎着的饭掉落在地。他反手抓住郑愁的手腕,猛地按在墙边,发出轻轰一声。

郑愁吃痛得轻皱着眉。

叶利琤死死地盯着他,“为什么突然出尔反尔?”

陌生的警察,叶利琤的逼迫,还有挨饿的肚子,这些接踵而来的事情,让宿怨和怒恨窜入郑愁的四肢百骸,他凭什么要一直被叶利琤牵着走,凭什么要像六年前那样对叶利琤从令如流!

他转头,看着被按在墙上的手,心想手背也红了一片。叶利琤对他,也从来没有手软过。他抬起腿,直接踹到叶利琤的腰间,试图把自己的手拿出来。

叶利琤的身子微微侧着,将头一低,把郑愁的手微弓,手肘向着他的胸膛一撞,郑愁躲开了,往后退上了几步。

叶利琤顺利地走进屋子,用手一勾,门就关上了。

他抬眼地看着郑愁,把手指弄得嘎吱嘎吱地作响,问:“要打架吗?”

叶利琤既然这么说,郑愁肯定是要打的,他这么多年的情绪都是由打架来发泄。

十分钟之后,叶利琤用膝盖抵着郑愁的腰部,冷白有力的手臂压住他的脖子,额际的汗顺着脸颊滴下来,落在郑愁的肩膀。

叶利琤那浅色的眼瞳熠熠生辉,有一种饱食餍足后的愉悦,他看着郑愁,却不在意地笑了下,“我教你的,全用在我身上了。”

郑愁本身的空乏与倦劳让他觉得本身就很疲惫,便也不挣扎了,躺在地上不想动。

叶利琤仔细地观察他,“昨天还发生过什么事?”

他这样一问,郑愁的眼珠子才动了下。

“到底发生了什么,你不会突然这样。”叶利琤软声问:“跟我说说吧。”

郑愁滚动着喉咙,不知道看着哪里,过了好半会才说:“我好饿。”

叶利琤一怔。

郑愁推开他,站了起来,饭菜是用硬盒装起来的,他把它捡到桌子上还是完好无埙。

叶利琤转头看着那捡起的饭盒,想起了当年他们第一次见面时,只有十五岁的郑愁问他:“我如果成为你的打手,我以后能吃饱吗?”

叶利琤的心里来了一种复杂的情绪,这种情绪就像是铁石被火烧了般,整个心都软了下来。他这种心确实用铁石做的,做事从来我行我素,也不知道何为心软。可他现在细想,发现他对郑愁的承诺从来都没有兑现过。

郑愁刚把饭盒拆开,就被他抓住了手臂。

“还记不记得我们以前去过的小吃街,最近翻新了一遍,”叶利琤微笑道:“要不现在,我带你过去好好逛一圈。”

郑愁把他的手轻轻地甩开,他打开了饭盒,总算平静了下来,“唐致新这几天不出门,想查他很难,但是我发现了他有个同党在这几天都去了同一个地方。”

叶利琤没料到他直接转了话题。

“我一直以为随着唐帮没了,黑石地也会消失,没想到它还在。”郑愁坐着吃饭,一边说:“如果想快点抓到唐致新,先查黑石地是最好的办法。”

叶利琤垂眼看他,过了好半会才说:“真不错啊,郑愁。”1‘1*03,7‘9