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坐主位者却非赵城主,而是城主为讨好赵氏家主,特地引其为上宾。
赵止戈垂眸执杯,冷淡如月的眼环视着推杯换盏的热闹宾客,耳边赵城主喋喋不休,说些恭维的客套,他侧身应付两句,脸上神色仍是淡淡的。
那赵城主稍微一哽,转而心里又为对方开脱,觉得修为高深的仙人都是这般不近人情。至少他今日没白来一趟,攀了关系,对外也好沾光说是赵族旁氏子弟。
月光披落,星宿满空。
宴席已过大半,气氛正浓。只有赵止戈看了席间美酒美人,宾客置盏,只觉得聒噪,半分融不进眼前这般热闹里。
西洲有精通占卜者,耗费数月推算出此地有一劫数。若是寻常灾害,修仙者不可在人间贸然出手,但此地劫数同是修士所为,西洲赵氏作为管辖州,自然有除恶的义务。
即便如此,本也是轮不到赵止戈出手的。
剑修把席间喧闹置之脑后,只看着桌上佳肴汤羹白雾袅袅,他未动一口,那汤菜便逐渐淡了冷了,白雾飘了半刻也彻底散尽。
他耳边忽得传来一声嗤笑。
抬目望去,那人红衣张扬,独坐末位,只一双毫不收敛的眼看着他。
赵简已经过了被称为少年的时候,五年后的他比五年前带着爱人身躯逃亡时更成熟了许多。
他那时是想着带虞俭远走高飞,从狐族的飞舟上一跃而下,过了几个月流亡日子。
只是后来被赵止戈带人抓回去,在地牢里狠狠关了两个月,他骨头很硬,宁死也不肯交出虞俭的尸骨。他仗着赵止戈杀不得他,次次出言不逊。他向来牙尖刻薄,专挑对方痛处,有次几乎被剑修怒杀在地牢,好在族老求情,被饶了一条命。
那次后族老想尽办法,到底是把赵简从地牢放出来,处处和赵止戈对峙。他在族内年轻一辈里有些威望,赵止戈看不上他,却也奈何不得。
赵简一席红衣,眉眼灿若桃李,在席间传音笑道:“赵止戈,你看起来似乎很无聊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