虞俭就真的乖乖在河边等着。
少年不知自己在等什么,等待的日子很无聊,有时候牛头马面来了,他就和他们聊天。
但那些人并不常来,虞俭就数河里飘过的铜币纸钱,猜它们何时沉下去。
那河水像是有灵性,少年心里想的哪个,哪个铜钱就咕噜噜沉到水底。
忘川静静流淌上千百万年,无聊时也喜欢哄小孩子玩。
虞俭不知这样的日子还要过多久。
直到某天,河里飘来一盏极漂亮的兔子灯,即便被河水泡久了有些褪色,仍能看出从前柔顺的形状。上面还写了两个字,只是虞俭还没看清,就见那花灯倏地沉了底。
而后虞俭站起来,耳边嗡嗡作响,他本能觉得四周有什么不一样了。稍过片刻,他忽然听到有谁在叫自己,随后就看到从天而降一朵莲花座台,少年左顾右盼,四周除了他,却没人注意到这忽然冒出来的怪东西。
他趁着别人不注意,有些做贼心虚,觉得自己坏了规矩,可又忍不住偷偷爬到莲花上。
坐着花托越升越高。
*
然后虞俭便醒了。
他耳畔听到些声音,并不真切,想要睁眼起身,也动弹不得。
那冷淡的声音低吟几次魂归来兮,于是虞俭觉得身体能动了,可仍睁不开眼。
他不敢乱动,听到旁边又是一轻浮的声音笑道:“你握着他的残魂,是早就知道会有这种情况?”
冷淡的声音顿了顿,只说不是。
“本来只是想牵条狗链看住他,他太招人,不拴住就跑掉了。”
轻浮的声音深以为然:“确实该拴,我可见识过了,这人小狗似的,撒手就不见了。”
虞俭听得出那两道声音的音色相同,只是语气差的太多,这才能把两人分辨出来。
稍过片刻,那道冷淡的声音又念道:“魂兮归来。”
少年便突然忘了刚才在地府里的所见所闻,他只以为自己睡了很长一觉,醒来却谁也不记得。
轻浮的声音问他人怎么还没醒,虞俭觉得自己被谁用手指戳了鼻子,那人似乎很无聊似的,拍着他的脸颊,嘀咕着再不醒就拔光他的小狗毛。
这话吓不到虞俭,他执意装睡,心想人是没有小狗毛的,要拔也不关他的事。
但那冷淡的声音说:“别装睡,你该醒了。”
虞俭知道这句话是对他说的,心里似乎有个声音催促他要听话,于是他脸上尴尬笑起来,乖乖睁开眼。
引入眼帘,抬头却是一仙风道骨的仙人。
那仙人长眸凛冽,貌若白玉,好看得不似凡俗,却浑身透着些阴沉的颜色。虞俭这才发现,自己竟躺在仙人的怀里,头正枕在仙人的臂弯处。
他脸上红着,急忙要起身,却被对方按回去。
“你身子不好,不宜有大动作。”
但话音未落,虞俭又听到不远处传来两声嗤笑。他转头看去,窗前站着个与仙人相貌如出一辙的男人,但那人双目赤红,身着黑衣,嘴角带着妖孽似的笑意,举止也万分轻浮。
“不好个屁,他这具木偶身子可是你用千年寒玉给捏的,想抱他就直说,找什么借口。”
但仙人不理他,叫他自讨了没趣。
虞俭想,他们长得这样像,难道是双胞胎吗?
可他们看起来分明关系又不太好。
仙人对少年说:“你已经死过一次,是我救了你,所以你的命现在归我。”他说自己叫商千言,又指了指旁边那人,迟疑片刻才介绍道,“你叫他千里即可。”
虞俭不知为何,对这仙人心生些眷恋感,他点了点头,对方说什么便老老实实信了什么,连商千言收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