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止戈又问:“他为什么打你?”

还是没有回应。

赵简像是什么也听不见似的,把头一偏,他面无表情,麻木似的,对自己的伤势全然无动于衷。

剑修觉得好笑,孟阑起为难赵简,这蠢小子反而把气撒在自己身上。但对受伤的弟弟,他到底说不出什么重话,只是问道。

“虞俭这段时间怎么样?”

赵简终于有了些反应,空洞的眼睛转过来看向他。对方张了张唇,却说不出话,那双红肿的眼睛只是看起来更凄惨了些。

“他在……孟阑起那里……”

赵简的声音哑得要命,一句话也被他说得断断续续。赵止戈发现他并非不想开口,而是不知为何嗓子坏了,发不出声。

“孟阑起要回瀛洲……我拦住了他,没让他走……”

这时赵止戈大概猜到他们为何打架了,这蠢货倒没真的蠢到家,还知道把孟阑起拦住。

“我会把小俭带回来。”

其实赵止戈说这句话时,并没联想到虞俭可能出了什么事,他只是想到了自己设计退婚狐族的事,孟阑起得知消息时快要气死了,会私下动些什么手脚并不奇怪。

孟阑起也是个蠢货。

剑修很快去了那狐狸在赵氏居地外的住所,很小一处院子,最初主人想着一两个月便能讨回未婚妻,并不打算久住,装潢便也一切从简,只是院里有几棵玉兰树,现在正是花开的时候。

院外赵氏守卫和狐族侍卫对峙着,但见是他,一路无人敢拦。

赵止戈进去时,白色的花瓣无人看护,落了满地,像冬日的雪。

剑修在正厅找到了孟阑起,他本以为对方胜过自己的弟弟,本该是春风得意的。

但当他真正看到对方时,引入眼帘的场景却只让他想起一个词。

行将就木。

他记得自己曾恶意地和孟阑起说,虞俭生平最讨厌红衣,虽然是抱着恶心对方的心态才说的,但他并没有说谎。

可现在赵止戈却看到,双眼紧闭的虞俭被孟阑起紧紧抱在怀里,两人身上衣制如出一辙,皆是明亮的大红色,金线繁复,绣的是龙凤呈祥,用了瀛洲最华贵的绣法,是只有狐王或世子婚配才使用的制式。

那是嫁衣。

孟阑起疯了?

赵止戈道:“把虞俭还给我。”

那狐狸却佯装不闻,金眸半点生气也无,连眼也不抬,只悉心替怀中人梳着头。说是梳头,他更像是在把玩那缕发丝,不时放在唇边吻着,眼里尽是缱绻蜜意。

“乖小俭,你要是不喜欢,我替你梳别的样式,好不好?”

虞俭仍紧闭着眼,不发一言,孟阑起侧耳倾听,又像是听到什么,嘴角勾着笑,又温和地点点头。

“小俭喜欢这样?那好,只要你喜欢,夫君以后日日给你梳头……”

孟阑起确实是疯了。

赵止戈说不清那狐狸脸上是何神色,只叫人毛骨悚然。

那张苍白的脸笑着,天地间似乎再无他物,只注视着怀里的少年。

“喂……你先告诉我,虞俭、小俭他怎么了?”

赵止戈有些慌了,他这才注意到,虞俭脸上全无血色,身上的气息被孟阑起遮盖了,他以为少年只是睡着,但那双藕节般白皙的手却不自然下垂着。

但孟阑起还是不理他,只是自顾自吻着少年那两瓣软唇,他吻得很重,喉咙里低喘着,周身气息都乱了。

“小俭,以后就只有我们了,我也只有你了,好不好?”

赵止戈压抑着心头泛起的不妙感,眉眼冷冽。他快步走近孟阑起,想要把少年从他怀里拽出来。

但孟阑起像是遭到莫大冒