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前浓雾愈烈，他全然看不清四周，只凭直觉辨别方向。

虞俭又走了一阵，发觉四周帐幕越发稀少，这时他大概猜到自己走错方向，心中发憷，裹紧身上衣裘，连忙往回折返。

身后隐约有野狼嚎叫，少年浑身一颤，他毕竟没有跨过屏障，以为自己没出营地范围，就还在安全领域。

他走得很快，路上太滑，不小心摔了几跤。

虞俭心里想着要掩饰身上摔伤的痕迹，却没注意那些狼嚎越发近了。

那些声音近在咫尺，仿佛就在身后。

少年心念神动，回头看去，面色骤然惶恐

身后野狼成围，皆虎视眈眈，尖牙上血沫飞溅，还有腐肉的腥臭。

这是群吃过人的野兽。

*

两族高层围坐主帐，个个面容冷峻，深知目前局势不容乐观。赵止戈居中正坐，孟阑起在他对面，两人相对，眼中暗流涌动。

照理说两族世交，相互照拂理所应当，只是狐族此次来人众多，所备物资不足，正逢大雪封境，受了赵氏诸多好处。可解封时日不定，两族人心浮动，再这般接济，迟早生出嫌隙。

即便是亲兄弟也要明算账。

“两成，我狐族愿多让出两成收获。”孟阑起自知其中道理，若无赵氏接济，他们就连半点收益也带不出去。可偏偏这次来的不少糊涂小辈，从前有父辈爱护横行霸道惯了，竟是半点便宜也不肯让。

叽叽喳喳，吵得狐族世子头疼。

“之前不是谈好三成？”赵止戈不住皱眉，反感狐族这般出尔反尔。他愿意接济多半是看在孟阑起面子，虽然两人私交不好，到底是自幼相识，他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孟阑起倒楣。

只是狐族这般做派，他实在看不上眼。

虽说两人是领袖，这般大事也不可能仅是个人的一言堂，两族分列而坐，唇枪舌战，吵得不亦乐乎。

“两成半，不能再少。”“两成半，不能再多。”

赵止戈与孟阑起相视，皆在彼此眼里看到底线。

好歹最终是谈成了条件。

两族放松下来，赵止戈揉揉眉心，嫌弃般瞥了孟阑起一眼。狐族世子自知理亏，这时倒也无话可说，只领导两族谈些琐事。

“北边的裂缝可有修好，没有？为何还不带人去，狐族养你是干什么吃的！”

他当着赵氏的面斥责了狐族这边几个小辈，一是当着对方的面表明态度，毕竟这几个就是坚决反对让利的刺头，也该好好落一落面子，二是放着屏障裂缝不管本就是这几人失职，一天天好吃懒做惯了，靠着父辈的光环被塞进秘境探索的队伍里，连这种事也做不好。

赵止戈懒得在乎对方如何管教家里人，好在已经通知营地所有人，今日禁止外出。

裂缝说大不大，进不来什么洪荒怪力，但说小也不算太小，万一混进几头妖物怪兽也实在难缠。

也不知道孟阑起那些人到底干什么吃的。

那群被训斥的狐族面色不好，匆匆离开，向来温和的孟阑起看着那几个狼狈的背影，这时面对赵氏的打量，脸上有些挂不住，只好顾左右而言他，好不容易把此事翻篇。

随后两族资源分配又是吵得不可开交，孟阑起心里烦躁，也不得不耐着性子坐在谈判桌前。

不久，却见那群被他支使修墙的狐族去而复返。

为首那人脸色不好，看向两族高层，冷汗涔涔，他身后各人也两股战战，不知如何开口。

“那、那些野兽……”那狐族话也说不全，急得额头发汗。

“野兽怎么了？”

“撕开屏障进来了！”

这时在场众人才知事情不妙，孟阑起骤然脸色