虞俭似乎也意识到什么，神色落寞下来，垂着眼帘问。

“我师父、不是好人……对吧？”

那个山羊胡子骂他师父是大魔头，骂他也是小魔头。虞俭从前就有预感，猜到师父或许在做些不好的事，可他不知该怎么办，只能懦弱地装作视而不见。

孟阑起不答，赤褐色的狐『15-23-54』耳却耷拉下来。他不知该如何说出真相，又怕会伤了少年的心，但虞俭执意看着他，于是他只好点点头。

“商千言确实是……人人得而诛之的魔修。”

虞俭得到了预料之中的答案，神色低落下来，他随即又问。

“我们以前，是不是认识？”

何止认识！

孟阑起苦笑起来，可他早已没自信是否还能以少年的未婚夫自居，五年间他不断追逐着少年的幻影，活得不人不鬼，这些事又如何能告诉虞俭？

虞俭没得到回应，大概猜到了什么。他还记得那天孟阑起装作乞丐的样子，敲开门请求躲雨。那时对方恐怕早就认出自己，只有自己还傻乎乎的，什么也不明白。

他垂头丧气，却忽然被孟阑起拥进怀里。

“别难过，我不是不愿意告诉你，只是……”

狐族世子终于叹了口气，用嘴唇轻轻碰了碰少年额头。虞俭被这亲密距离惹得脸红，却没推开，他总觉得这动作有些莫名熟悉。

孟阑起又吻他的眼睑，少年觉得眼睛上温热的，有些痒，他忍不住缩缩脖子想躲，却被对方按住肩膀。

“我这样做，你会讨厌吗？”

他的语气实在小心翼翼，像是害怕被抛弃的大狗，一双眼稍稍向下低落着，浓睫掩着眼底的惶恐。

虞俭沉默一下，按照本心摇摇头：“不会……”

随即孟阑起脸上霎时又春暖花开，艳若桃李的眼明亮起来。

他从眉心吻到唇角，一边亲吻一边不停问道，“会害怕我吗？”

得到否定答案，他几乎开心得要落下泪来，最终才小心翼翼地覆上少年的唇瓣。

“这样呢，你喜欢吗？”

这样的亲吻更像试探，孟阑起小心地捧来他的满心满意，近在咫尺，虞俭几乎能感觉到这个吻的炽热滚烫。

可是他不讨厌这个温热的吻，心脏上像是有蝴蝶扇着翅膀，有些痒意。

刹那间，有些片段飞快地闪过脑海，虞俭想要分辨，却没能抓住那些灵光，却只听到谁在耳边对他说。

小俭，我喜欢你。

他头晕的厉害，还想努力想起什么，却只能迎合着对方的吻。

少年喉咙里挤出几个字， 似乎脑海里打开了什么开关。

“阑、阑起哥哥……”

作者的话：赵简：一款阴暗的梦男文学

56.藏匿

虞俭又发起了高烧，孟阑起急忙唤来医官，兵荒马乱许久，才总算稳住情况。

少年依稀在梦里看到些走马灯，四周火红一片，漫山遍野，放眼望去尽是数不尽的山茶花开。

他听到耳边有谁惊呼着，于是视线也低头顺势看去，却见一个少年瞪大着眼，满是惊喜地笑着。

少年长着与虞俭如出一辙的脸庞，眼眸亮晶晶的，笑嘻嘻叫着阑起哥哥。

于是虞俭忽然明白了，这不是自己的梦，这是孟阑起的梦。

是孟阑起梦到了他。

这场突如其来的高烧，让虞俭睡了一天一夜，等好不容易醒过来，桌上又早已点起蜡烛，四周静悄悄的，只剩窗外哗啦啦的大雨不知还要下到多久。

虞俭不是自己醒的，他感觉到谁把自己从床上抱起来，还要撕扯他的衣服。

“不、不要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