虞俭还是少年的模样,可五年飞逝,赵简早已变了样子。他曾担心,小俭见了他,还能认得出来吗?
但现在对方失忆了。
对他而言,是坏事、却也是好事。
城主府里的修士大多归属赵氏,赵简能管束这些人,但还有些却是外来的散修,来此不过是为了蹭一蹭抓捕魔修的名利。
赵简面色不善,把目光投向那几个散修刺头。
修为不算高,心气却很大。为首那人不知从哪里得了虞俭的消息,便大肆嚷嚷起要捉拿那无辜的少年。
赵简当然不可能放任这群人对虞俭动手,并且就算对面不是虞俭,他也不可能叫这群人把无辜的人卷进来。
那些散修不听命赵氏,平时也与西洲无利害关系,从前就对听命于年纪轻轻的赵简颇有微词,现在更是难掩不满。纵使旁边站着赵止戈,那些人做不了什么,嘴上却仍是阴阳怪气。
为首的散修摸着自己那把山羊胡:“赵少爷平时养尊处优惯了,说什么道心,是不知我们这些散修处境艰难啊。”
赵简明明说得是人质的事,他却三两句挑拨成对方高高在上。
其余散修各怀心思,山羊胡左右各看几眼,便有也想浑水摸鱼的替他帮腔。
“赵少爷到底心善,不知魔修都是心狠手辣的,和这些人谈什么光明磊落。”
赵简气得牙痒,心说自己十二岁徒手杀魔兽,十五岁下山不知捉拿过多少魔修,这群人只不过是空长些年龄,却在这里端什么过来人的架子!
可山羊胡还不满足,又转身过去,看着那躲在众人身后的某人。
那人头颈间围着几乎看不出本色的布巾,身形臃肿,一副落魄模样,但全身只有一双金眸是淡漠的,只是站在那里,便有睥睨众生之感。
山羊胡冲他喊道:“喂狐狸,你说句公道话!”
那人向来不爱凑热闹,冷得像冰山,从不与谁亲近,即便开口也总只会说些难听的话,更是经常与领头的赵简对呛。
山羊胡便以为这人也是散修,并且与赵氏交恶。
“公道话?有什么好说的。”孟阑起拢了拢脖颈上的围巾,挡住那双耸立的狐耳。他挑了眉,看着那些唱对台戏似的散修,轻蔑笑着,最后却把眼神放在赵简身上。
“哦?赵公子这么热切地看我,实在叫人受宠若惊。”孟阑起乱说些无关紧要的话,却把刚才的话题引开,“这般眼神,莫非是对我有意思?”
他说着胡话,平时就显得疯疯癫癫的,叫山羊胡有些后悔这时点他出来。
赵简更是怒目圆睁,听他莫名其妙地出言调戏。
“可我已有家室,配不上赵公子厚爱。”
四周哄笑一片,都知道这疯狐狸平时前言不搭后语,总幻想有个已成婚的妻室。
那狐狸又说:“我早与那魔修家的小娘子情投意合,若有人敢对吾妻不敬,我必以牙还牙。”
孟阑起本就眼若桃花,放这狠话时竟也有些烂漫缱绻之意。可别人只当他是疯话,这种不知哪来的疯子怎么会和魔修家的小孩有旧。
众人又是起哄大笑,嘘声一片,孟阑起只好无奈摊手,说不信算了。
这话题闹成这样谈也谈不下去了,赵简终于一锤定音,敢有违者绝不网开一面。
孟阑起替赵简解了围,后者却并不感激,只反复想着这疯狐狸竟早就知道虞俭的事,还敢说是他家的妻子。
拜过堂吗?认过祖宗吗?
赵简又想起自己与小俭已穿了婚服喝过合卺酒,这才暗自得意起来。
孟阑起算的了什么。
有这个不大不小的插曲,赵简近日精神越发紧张。
他不仅要搜捕商千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