瞬间煞白,眼神发直,只觉得大难临头,几乎就要软倒在这个肮脏恶臭的厕所里。
“你现在马上回家。”那头冷冷道:“我和慕麒在家等你,我们谈谈。”
宋子墨哆嗦着手,把手机放在桌面上,解锁、放大,里面全是他匆匆忙忙之下拍的照片。他甚至还细心地打开了夜景模式,让那些本来模糊的纸质图片显得更高清一些。
楚山落拿过手机,接在手里看了好几分钟,然后把它放回桌面上。段昼坐在他旁边,充满希望地看着他,眼睛像个二十来岁的人那样亮晶晶的。
楚山落没说什么,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一份塑封得很仔细的文件,摊开在桌上。
“都是梭形细胞癌,但是,形态明显可以区分,哪怕是肉眼也能看出来不同。”楚山落淡淡道:“宋而仗着全国唯一一份Brca X的活检样本在他手里,篡改了样本的参数,把楚山阳的Yrcu X诱导型癌变扭曲成基因携带型,确定了。”
他这句话说完,段昼瞬间眼圈就红了。哽哆?纹请連细枽瞒鉎长??輑
他扭过头去,对着窗外,好一会儿没说话。
“可是,所有人都说,试剂是你才买的。”楚山落接着说:“段昼,就算我能证明宋而篡改对比结果,我也洗清不了你身上的冤屈。”
他用了“冤屈”。
段昼猛地扭过头,声音有点嘶哑:“试剂是我买的,可是我没有以次充好,也没有吃回扣!”
“联系经销商的是你,搬回试剂的是你,拿着发票报销经费的也是你,你怎么洗脱你的嫌疑?”楚山落叹了口气:“你再回忆一下,你一开始是怎么认识那个经销商的?”
段昼有点茫然。毕竟是二十年前的事了,除了楚山阳,其他人对他来说都恍如一场大梦。他蹙着眉,低着头,苦心思索起来。
楚山落不再打扰他,而是转头向剩下三个小孩道:“我们必须要拿到这份纸质文件,只有一张照片,推翻不了宋而的结论。最关键的是,活检结果在他那里,他可以篡改一次,就能篡改第二次,他甚至也可以谎称文件丢了......”
宋子墨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焦虑。他能潜进去一次资料室,已经是撞了大运了,还是托了前几次来过实验室和那边的学长学姐混过脸熟的福。再来一次,他未必有这个好运气。
他刚想开口,旁边的蔺元清却宛如梦游一样怔怔开口:“楚老师,你确定这个,就是Brca X型乳腺癌的穿刺样本吗......你确定就是这个吗?”
楚山落点了点头。在提起专业领域的时候,他的眼神一瞬间就清明了。手指点在宋子墨的手机上,声音有种机器人般的冷静:“对,你看,组织呈灰白实性或鱼肉样肿块,质地较硬,可见坏死、出血。肿瘤部分多呈膨胀性生长,界限较清楚,可形成假包膜。之所以称之为梭形细胞癌,就是因为它多发在梭形细胞组织内部,比如像图上的这个形态......”
蔺元清木呆呆的望着他,声音竟然有点微微颤抖:“这就是Brca X型?如果我们手里有第二份样本呢?我们是不是,是不是就不用冒险去拿那份资料,可以直接推翻宋而了?”
他素来沉稳,楚山落和他接触得不多,可是也知道这是一个话不多、但沉静的孩子。他第一次这样失态,楚山落不仅认真起来。
“理论上来说,是的。”他说。
蔺元清开始在书包里掏东西。
他的手一直发抖,拉拉链都拉了好几下。最后,几张被压在塑料封皮里的文件被他掏出来,抖着手在桌上摊开的时候,所有人都惊讶了。
虽然清晰度高了不少,观察的精度和角度也很不同,但是那种梭形细胞的边缘特征和肿瘤形态,两份资料的相似度高达八九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