段昼一下子没声音了。
时朝阳掏出手机,竖在他面前,眼睛里闪着泪光:“老段,你现在就给楚山落打电话,把所有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他。如果他想查清楚楚山阳的死因,那就自己来C市。否则,就让宋而逍遥法外一辈子。”
段昼叹气:“小阳”
“什么小阳,哪个小阳。楚山阳的阳,还是时朝阳的阳。”
段昼又闭嘴了。
他接过了手机,叹了今天第三口气。
他拨出了电话。
那头的男声竟然显得十分年轻,声音很冷,有种寒水落在碧玉上的沁凉:“你好。”
“楚山落。”段昼靠在电脑桌上,半垂着头,发丝耷拉在眼睛前面,露出的侧脸鼻梁高挺、唇线分明,攥着书桌的手也有点紧:“是我,段昼。”
那头沉默了一下,两个人都没说话。
安煜和蔺元清对视了一眼,不知道为什么,仅仅只是一个招呼,就觉得有种莫名其妙的张力在这沉默的氛围里缓缓流淌。
那头又响了起来:“有事吗?”
竟然很礼貌。
段昼把桌子边缘又攥紧了一点,说:“苗倩倩,你还记得么,楚山阳的室友。她说了一些事情,我这边有录音,你能不能来C市一趟?”
房间里的人都提起了心,紧张的等着楚山落的回答。链載缒薪錆連系群?忢四?6贰肆澪
时隔多年,陈年旧事,他现在又已经位高权重,前途无量,还会愿意千里迢迢来一个失去了姐姐的伤心地探寻一些,对他如今而言也许已经无关紧要的真相吗?
可是没有楚山落,他们这几个人什么也干不成。
那边顿了几秒钟,居然笑了一下。
“段昼,我看起来很像傻子吗?能让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欺哄?”
段昼语气就有点颤抖:“我那时候没想骗你......”
“你自己说,楚山阳的病另有旧情,结果查来查去,竟然是你调换的试剂,现在你又跟我说 ”
段昼有点不可忍耐地打断了他,很大声:“不是我!我采买了试剂,但是不是那种致病的诱导试剂!”
楚山落没声音了。
段昼咬紧牙,腮边的肌肉都绷紧。
他的声音也绷得紧紧的,有种说不出来的委屈:“隔了二十年,你以为我现在愿意翻出来吗?如果不是冤屈,谁会一而再再而三提起旧事......”
楚山落没说话。
段昼也说不下去。
他扬起头,看着天花板,眼珠子微微湿润。咬着牙,憋着气,真就像一个二十岁的少年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