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看出李姝菀不喜这味道,故意伸手将盒子打开,又推到她面前:“啧啧,李老板瞧瞧,都烂得生蛆了。”

商人穿不得锦衣丝绸,着不得金银玉带。丁晟便暗暗在穿在里面的单衣上绣了金丝银线,动作间,就能看见袖中丝光闪耀,金银暗涌。

盒中的头颅已烂得化水,蛆虫乱爬,恶心得要命。

李姝菀往盒里看了一眼,不仅没躲,反而勾唇笑起来,戏谑道:“这人乃丁老板熟识,我还以为丁老板会为他找一处风水宝地好生安葬,没想丁老板却提着他到处招摇,是不是有些太冷血了?”

丁晟两手一抬,装傻充愣:“什么熟人?李老板可别乱说,这人头是李老板送来的,我可不认识。李老板虽然年纪轻,也该懂得说话做事都要讲证据。”

丁晟敢这么说,多半买凶刺杀一事做得干净,不怕别人查到蛛丝马迹。不过李姝菀也没想过以此扳倒他。

“要证据做什么?”李姝菀笑着看他:“我正愁没理由涤秽布新,没想就来了这么一场刺杀。消息一放出去,上上下下都在猜是谁下的毒手,我白捡一个好机会肃清商会蛀虫,该谢谢丁老板才是。”

丁晟闻言,脸色并不好看。

黄白色的蛆虫从腐臭的锦盒里蠕动着缓缓爬到桌案上,李姝菀余光瞥见那虫子爬上她的茶杯,面上笑意却更甚:“丁老板说,这幕后之人此举是粗心大意,还是压根没想过我能活着回来?”

丁晟冷冷看着李姝菀,嘴皮子一掀,也跟着笑:“丁某也好奇,李老板平日身边就只两名侍从,是怎么从那多么刺客手里活下来的?”

他说着,目光一转,不动声色看向了屏风之后。中间一道窈窕身影正煮着热茶,而旁边的暗处,立着两道沉默无声的身影。

李姝菀自然不会将太子派人保护她的事说出去,她随口道:“自然是上天眷顾。”

李姝菀说话滴水不漏,丁晟套不出消息,耐心也逐渐告罄。

他看着面前仅仅十几岁就想把洛家几十年的人手改换一遍的李姝菀,实在不知道她哪里来的自信。

他压着怒气道:“这几十年里,铺子也好,织造坊也好,底下的人手都是跟着各位老板做事,卖家也都是和各位老板在联络。小平、老余如今都被李老板赶出了商会,可是人人都看着。李老板有没有想过此举会亏损东家的信誉?从今往后,还有谁敢劳心劳力为东家卖命?”

吞了那么多钱,吃了那么多肉,李姝菀不知道他怎么敢说“劳心劳力”几个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