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能担得起你刚才那一声谢。”
李寂没有反驳他的话。
易鸣旭眼睛发涩,他猛地起身,扯出一个极度难看的笑容,“我去找医生拿药。”
明明病房里有呼叫铃。
话落,像是强撑不住一般快速转身,走到门口却又停下来。
易鸣旭肩膀深深一颤,背对着李寂,呼吸绵长,他只有不看李寂才能说出这一番话,“六年前,我年少气盛,还会埋怨你为什么不接受我的帮助,不断地想,我都已经跟你道歉了,你为什么还不肯原谅我。”
李寂肺腑里忽然冒出了一口酸气,直冲到鼻尖,他凝视着易鸣旭耷拉下来的背,往事一幕幕浮现于眼前。
“在国外的这些年,我终于想明白了,原来我才是造成你今日局面的始作俑者,要不是我狂妄自大,目中无人,横行霸道,你不必受这么多苦难,我的赎罪,无法挽回对你造成的一点半点伤害。”
“但我求你,只相信我这一次,”易鸣旭深深吸入一口浊气,惨笑道,“我比你更恨七年前的自己。”
他猛地打开门,很快消失在了李寂的眼前。
病房里安静得只能听见李寂的呼吸声。
他沉默地坐了许久,半晌,脱力般地跌回了床上。
时至今日,他依旧无法对易鸣旭说一声原谅。
年少充斥着的暴力与性侵,是他终其一生都无法越过的阴影,而易鸣旭也是这些阴霾中的一份子。
即使占额不重,也依旧无法抹灭既定的事实。
也许他曾经对易鸣旭有过心软,但不过是在陈谨强大的压迫下产生的一时迷乱,即使刚烈如李寂,也会想得到片刻的喘息。
只不过这一回,他已是穷途末路,再无法强硬地拒绝易鸣旭伸出的援手。
296492/整理?221-6-19 2:4:28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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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知为何,分明是夏夜,李寂却觉得今晚的风特别冷。
输完液,易鸣旭把他送到家门口,老式小区的路灯上围满了飞蛾子,扑腾着翅膀,在光影里,扬起阵阵灰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