戚在野反应飞快,立刻循声追去,手脚敏捷地攀上一座高坡。紧接着一个黑影被扑倒。树林里传来窸窸窣窣的踩踏声,短短一瞬后,一个人影被抛了下来,一路滚到地面、方时幸的脚下。

等人到了眼前众人才发现,这人右袖空空荡荡,是断臂。

戚在野抓着藤蔓,从山坡滑行而下,“放心,不是自卫队的人。”

方时幸是大梦才惊醒,一旁的士兵都先她一步做出反应。

“这谁?”士兵踢了踢人,“确定不是自卫队的人吧?我们有没有暴露?”

“小野种!跟你短命的妈一样贱!”地上的人被擒住,挣扎着咒骂,叽里咕噜、语无伦次。

鱼婆冷哼:“老娘没死之前,臭老鼠们还不敢摸过来。你们当兵的就是谨慎。”

“军队!军队!哈哈哈哈!”断臂大笑,“小野种你勾结军队,你看黑羊会不会饶过你!”

随后又扯着嗓子大喊大叫,“谁是长官!我要举报!这野种是黑羊的人,不信看他腰上的纹身!黑羊啊,你们不做梦都想抓吗!还不唔!”

贺行简的黑色军靴踩进他嘴里,又往舌头上碾了一碾,他居高临下,脸上挂着雅痞的笑,“昨晚看过了,没有。以防没看仔细,晚上再好好看看。”

鱼婆往他膝弯上打了一拐棍,“个臭不要脸的!”

戚在野对断臂的咒骂置若罔闻,隔着几人与方时幸对视,她眼神幽深不可测,如古井幽潭,难辨其中情绪。对方先移开视线,走到断臂身边,钳起他的下,“说清楚。”

戚在野别过脸,垂在身侧的手慢慢攥成拳。

“长官,”断臂抽着冷气,像抓住救命稻草,“我要报警,这野种跟着黑羊到处犯罪,你看我的手,我的手就是他砍的!”他痛哭起来,涕泗横流,“老子都说了,她是自愿的!老子没有强奸!没有!”

鱼婆啐他,“你跟一傻子说自愿?”

“她不傻!她还跟我讨价还价!”断臂怒喝,“是这小野种不分青红皂”

鱼婆一拐棍敲在他嘴上,“嘴放干净点。”

“看来你们还不知道,”断臂松了一排牙,喷着血沫,发出桀桀怪笑,“他妈喝醉酒亲口跟我说,这小野种是偷来的,没妈的东西难道不是野种”

一声闷哼,方时幸卸了他下,贺行简淡定把人拉开,蹲下身又把下合上,“看,我总与人为善。”

“刮掉了。”戚在野撩起衣摆,露出那道狰狞的疤,看着方时幸的方向,又重复了一遍,“刮掉了。”

贺行简瞥了眼他的腰间,颇为无奈道:“好了,叔叔不替你解释过了?哪需要你拉个衣服自证,放下。”

戚在野不听,拉着衣摆盯着几步之外的方时幸。

方时幸不言,神情莫辨,眼眸垂下无焦距。

士兵上前劝说,拉下他的衣服,“好了好了,你是贺先生雇佣的向导,我们信他,自然也信你。”

“来说说你的手臂是怎么回事?”贺行简转向断臂问道。

断臂激动起来,“这野这疯子拿了砍刀进冲进来,卸了老子一条胳膊。这话老子当年说过,今天还要再说一次老子没有强奸!不仅没有,老子还亏死了,还没进去就被那娘们弄泄了!”他嘿嘿笑起来,“那我不得再找点刺激的事做,所以就多叫了几个人”

贺行简手下用力,又把他下给卸了,接着拿手帕擦手,对鱼婆点点头说:“夫人,麻烦了。”

鱼婆的人手脚麻利,一闷棍把人打晕后,将人一捆、往麻袋一装,直接就弃在屋后。

方时幸沉默地看着这帮匪徒行云流水般的善后,又看着戚在野满面阴沉地站在原地,在碰触到她的目光后,有些慌乱地低下头,并随着她的走近,身体越来越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