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沧澜取出牡荆玉佩,呼吸渐渐急促,眼前叠影重重,顾衍芝的死亡仿若重现。
这个贱人!
牡荆玉佩就是护身符,顾衍芝怕父亲盛怒之下杀了蒋愿,早替蒋愿铺好后路,只为保他一命。
理智告诉顾沧澜,顾衍芝爱惨了蒋愿,更何况,除魔也需要内应,自己不能动手。
但这一刻,顾沧澜依旧遏制不住地想杀了他!
顾沧澜双眼血红,看向伏爬在地的蒋愿,蒋愿却不与他对视,昂起头,怔怔地盯着他手中的玉佩,眼中不自觉地,流露出浓烈的痛苦。
“还给我……求你……”
“你不配拥有它!”
顾沧澜手中一点点凝出剑锋,寒光闪动,蒋愿见此情景,认命地闭上了双眼。
当头一阵剧痛袭来,蒋愿惨叫出声,温热的血从颅顶流到下巴,嘀嘀嗒嗒,蒋愿睁眼,视野内一片血雾。
蒋愿看不见,他的脸像西瓜一样,被划成了两半,鼻梁处深可见骨。
顾沧澜彻底毁了他的容貌。
监工在一旁低眉顺眼,不敢吱声。顾沧澜手握牡荆玉佩,将储物戒扔回了蒋愿身上,转身离开。
蒋愿瘫在地上,他知道,顾沧澜放过他了。
顾沧澜走远,监工牵起缚仙索,像拖着一条死狗,把蒋愿拖进了矿场。
魔塔百尺,笔直冷硬的塔尖像一把枪,仿佛即将戳破晦暗的冥空。
一团漆黑的魂魄丝丝缕缕缠绕塔尖,浮浮沉沉,像阴冷潮湿的水沟里,纠缠着大团头发。
诡异阴森是魔神的幽魂。
塔尖,魔神幽魂刚刚摆脱封印的束缚,兴奋地上下窜动。
塔下,分立两列。一列以鬼谩为首,身后站着古月明等人;一列以云绛为首,身后站着顾沧澜、“柳琉”等人。
两路人马等候许久,却没能得到魔神的指示。
魔神只余幽魂,却无躯壳,毫无疑问,它势必会从这群人中选出宿主。
鬼谩与云绛相斗数年,实力不相上下,谁能引魔魂入体,谁就能一跃成“神”,他将是魔域的主人,九天寰宇的君王,至尊至上至高至贵。
而败者将死无葬身之地。
鬼谩与云绛斗得你死我活,可魔神幽魂却迟迟不作决定,今日也是如此。
云绛晦气地“呸”了一声,扭头就走,顾沧澜正要离开,却只听古月明高叫一声:“顾掌门!”
这古月明曾是泽苍派弟子,从前对顾沧澜谄媚至极,像条狗一样,极尽所能奉承讨好,却始终得不到想要的高回报。
此人日发扭曲,心生怨怼,与魔族勾结后,离间顾氏父子,最终替顾衍芝背了杀人罪名,被赶出泽苍派四处通缉。
如今他是鬼谩心腹,而顾沧澜投靠了云绛,背叛正道,遗臭万年,世人唾骂。
想到此,古月明不禁洋洋得意起来,任顾沧澜从前何等风光,如今不也是云绛的一条狗!还成了天下人眼中的过街老鼠,比自己都不如!
他趾高气昂道:“顾掌门,我们现在可是平起平坐,怎么见了老朋友,也不打声招呼?”
顾沧澜脚步一顿,仿若未闻,继续朝前走。
古月明却不依不饶道:“顾掌门,哎,别走啊,我们叙叙旧,想当年顾掌门作为一派之主,啧啧,那叫一个贵气,现在怎么窝囊成这样!”
顾沧澜脸色不变,大步向前。
但此时,云绛却停下了脚步,饶有兴味地观看,他不走,顾沧澜也只得停下脚步。
古月明更来劲儿了,煽风点火道,“顾掌门甘于屈居人下?我不信,”他不遗余力地挑拨离间,“云魔尊,您不知道,顾掌门心气儿可大着呢!”
鬼