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殿下,时辰不?早,不?若早些回去歇息吧。妾身与赵嬷嬷……”

赵嬷嬷拉了拉明蕴之的手:“娘娘。”

她千里迢迢而来,心中早早知晓是?因着太子的缘故。虽不?知为何让她入京,但?猜测着,这?几年娘娘与殿下应当过得不?错,否则,殿下怎会对娘娘从前之事,身边的人上心?

如此?这?般,应当让娘娘与殿下多多相处才?是?,她一个老?婆子,怎能?来了,还让夫妻二?人分房睡呢?

“嬷嬷远道而来,多年未见,是?该好好叙叙旧。”

裴彧起身,道:“早些睡。”

“妾身恭送殿下。”

明蕴之说完,又补充道:“殿下这?份恩情,妾身记住了。”

裴彧握了握拳,轻轻“嗯”了一声,转身离开。

掌心略微有些发痒。要说出口的话,在她极快移开的视线里,没了下文。

他不?需要她记住这?份“恩情”,太重,太疏离,太……

比他方才?的话,还要生硬百倍。

裴彧看着近乎圆满的月色,忽觉心中空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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明蕴之果真与赵嬷嬷说了一夜的话,好似回到了还是?孩童的时候,赵嬷嬷将?她搂在怀中,躺倒在榻上。

说到最后,她几乎是?累极了,不?知何时睡着过去。

姚玉珠来唤她的时候,她才?刚醒。

她风风火火,穿着一身矫健的骑装:“阿姐快收拾收拾,一会儿便要开始了!”

“别催别催,”明蕴之声音有些哑:“就来了。”

姚玉珠笑她:“这?是?说了多久,嗓子都哑了?”

待二?人收拾好,赵嬷嬷也叫人煮了梨汤,硬让明蕴之喝下润嗓。

明蕴之被盯着喝完整整一大碗,对姚玉珠苦笑道:“小时喝药便是?这?般,不?想?大了,还有这?么一遭。”

姚玉珠:“这?是?福呢!被人管着是?好事,没人管才?可怜,孤家寡人的。”

两人一路说着,坐上备好的席位。

皇室子弟,席位都靠前。

裴彧早已到了,见她与姚玉珠携手而来,又听见那话,眼睫轻垂。

见过几位长辈,明蕴之便不?好再与姚玉珠挤在一处了,二?人各自归席,她也坐在了裴彧身侧。

“殿下。”

裴彧轻轻抬眼,见她面色红润,眼睛虽有些肿,但?看着精神不?错,不?必忧心。

他收回目光,淡淡应了一声。

马球赛极快开始,双方都是?武将?兵士,打得激烈,队服颜色虽不?同,但?跑马跑得极快,明蕴之很快就被晃得眼花缭乱。

她极力辨认了会儿,到底认了输,微微靠近方寸,低声问道:“殿下,如今场中,哪方更胜?”

她依稀记得,沈怀璋是?头盔上带有蓝色翎羽的那一对。

淡雅的香气飘渺着,萦绕上来。

极轻,极柔。

裴彧看着她目不?转睛的眼,轻声解释着当前的局面。

赛程过半,沈怀璋的队伍暂且领先?一球,但?另一队也足够强势,追得很紧。

中场休息时,小太监送来了个不?好的消息。

“方才?有个将?士从马上摔下来,虽很快爬起,但?这?会儿瞧着,像是?伤到了骨头,怕是?上不?了场了。”

明蕴之刚刚亲眼看到了,差点?被吓了一跳。

康王淡笑:“这?可怎么好,父皇看得兴头正?高,怎能?败了父皇兴致?”

肃王:“话是?这?么说,只是?分数咬得这?么紧,谁贸然上场,输了球,怕是?要被怨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