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放下伤药,道:“不成?,还是得去叫医官来看看。”
明蕴之转过身去,指尖被人虚虚牵住,环绕着她的掌心。
“别走。”
裴彧抬眸:“你在此处,我的伤便好了。”
明蕴之定定地看着他?牵住她的手,低低斥道:
“……荒唐。哪有这样的。”
她又不是灵丹妙药,怎能治病。
裴彧:“只是看起来吓人,你头?一回?见罢了。”
他?从未将这些事真正放在眼里过,可瞧着她这副架势,空荡了许久的心底蓦地被什么所?填满。
他?甚至想听她多斥责几句。本就鲜见她生?气的模样,更何况还是为着他?。
男人说得认真,神态好似也?的确不像伤重难忍的样子。明蕴之弯了弯指尖,只好回?到他?身侧,继续为他?上着伤药。
她动作细致轻柔,妥帖地包扎着伤处。
只是腰间那?一处太低,她弯了身子,侧坐在榻前的矮凳上,微微倾身,双手从他?的腰间伸过,半环着他?的腰身。
因为专注,或许连她自己都?没注意到,她与那?处肌肤的距离已经太近。
细细的呼吸浅浅落在其上,如同羽毛扫弄,带来些无可避免的痒意。
裴彧浅吸了口气。
明蕴之紧张抬眼:“怎么了?是我手重了?”
男人绷紧下颌,嗓音有些硬。
“没有,”他?平稳着呼吸:“很好。”
明蕴之哪里看不出来他?的强撑,动作更轻,呼吸更缓。到了最?后,连唇瓣都?不自觉地微微张开,呵出些热气,只怕又碰到了何处。
她包扎好伤处,没注意到裴彧越来越暗的眼神。
明蕴之站起身来,顺手拍了拍他?的肩头?,道:“你快躺下歇息吧。”
她头?也?没回?,让青竹去取了热水来重新净手,勉强洗去了手上的血腥气和刺鼻的药味。
擦着手的时候,她还在想,裴彧身边似乎一直都?是些粗人,都?没几个贴心细致的。徐公公也?只能在宫中的时候照看着些,到了外面,他?又是个说一不二的性子,旁人瞧见他?脸色,怕是都?不敢近身。
脑袋里被这些思?绪所?占据,所?以?在回?到榻上,感受到裴彧的贴近时,她才骤然抽离,吓了一跳。
天色不早,暮云收尽。
方才为了上药燃起的几支灯火映亮了裴彧那?双陷于情谷欠的黑眸,明蕴之怔了怔,就在那?双唇将要再度落下之际,明蕴之推开了他?。
“不成?。”
她正色开口。
明蕴之很有原则,看完那?狰狞的伤痕,本来就难以?再存有什么想法,更何况他?伤势这么重,怎么还能纵|情|声?|色呢?
抵住他?胸口的手微微用力?:
“在你这些伤养好之前,都?不成?。”
裴彧抿唇,未发一言。
明蕴之看着他?的双眼,想了半晌,抬首啄了啄他?的下颌。
她也?的确有些累了。
从益州赶往扬州,虽称不上千里奔袭,但日夜乘车赶路,到底是吹尽了风沙。
更别提她有时候瞧见送来的战报,得知康王那?不要命的打法,心头?也?会?一紧。
梦中的前一世,他?曾在豫州中过康王的圈套,差点没能活着回?来。
他?身上新伤叠着旧伤,看起来强健的身子骨其实早被折腾了千万回?,护国?寺中,能被她一刀扎得昏迷三日,也?多与此有关。
“睡吧。”
她闭上双眼,困意席卷而来。
片刻,似乎是觉察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