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裴彧……!”
康王杀红了眼,生生抬掌,反身避过了一击,道:“你?该死!”
他本就是迅猛的打?法,长刀挥舞数下,与长剑交错之时?,甚至擦出了火花。
“该死的人,是你?。”
裴彧横眉,翻身而上,趁他喘息之机,震断了那柄锋利的长刀,以巨力将人横拉下马,以那断刃横与他的脖颈。
康王不尽地喘息着?。
身边的亲信已被血洗,被称作叛军的扬州军被朝廷的兵士所包围,逐渐后?退,不知是谁第一个扔下了手中?的兵器,紧接着?,无数将士弃刃投降。
“裴彧,你?以为,杀了我,你?就赢了么?”
康王躺在沙场之上,双眸看着?天边无尽的蓝:“如?今是你?我的好?五弟在京中?监国。从前是他没见?识过权力的滋味,所以愿意跟在你?身后?,被你?蒙骗利用,可他见?识过了,感受过了,然后?呢?!”
“你?觉得,他能容你?回到?京城吗?”
“聒噪。”
裴彧:“总归,你?也是阶下囚了。”
“呵……”
康王高声笑了起来。
下一瞬,他横刀刎于?脖颈,热血喷溅而出,再没了声息。
成王败寇,既然输了,他认!
这场持续数月,引得大周上下震荡的康王谋逆,终于?有了结果。
裴彧将缰绳递给夏松,回到?营中?。
“殿下,庆功宴……”
“不必管孤。”
不同于?万千将士的欢欣鼓舞,他面色淡漠,分外沉寂。
他取水洗净了剑上的血迹,细细擦拭,将其收入鞘中?。继而去了腕甲,盔甲。
卸下沉重的甲胄,露出了身上的沉沉血迹。
无数刀刃划破了他的衣衫,他径直撕开上衣,去了澡间。
待到?他洗去身上黏连的血迹,带着?满身潮气准备倒入榻上时?,忽然觉察出了几分不对。
他多年行军,习惯很好?,被褥整洁,如?今这里不仅有着?褶皱,甚至还有些隆起。
不,不止床榻。
他疲累至极,又因战事结束而松了警惕,或许……还因为那些缘故,早已不复从前敏锐。
与康王的一战,已经耗费了他太多心神,以至于?他竟忽视了太多细节。
热水备在澡桶,寝衣边是他从前在宫里惯用的皂角,雕出了漂亮的花形。军中?条件简陋,哪里会有如?此精致之物。
更不必说榻前,摆着?明显是女子所穿的绣鞋。
他不敢擅动,甚至不敢眨眼,整个人僵在原地,仿佛被定住了一般。
荒谬的猜测浮现于?脑中?,他又怕是自己所做的一场梦这样?的梦,也不是第一次出现了。
直到?一只柔软的手从被褥中?伸出,切切实实地牵住了他的小指。
她拉了拉他的指尖,好?似还有些困倦。
“愣着?做什么?”她揉了揉眼眶,嗓音轻软:“等你?好?久了,累着?呢。”
第73章 第 73 章 纵是他死,也要她为他扶……
第73章
指尖上传来的触感做不得假。
那?双手是温热的、柔软的, 与他?的粗糙与坚硬不同,好似天底下最?柔软的织锦绸缎,光滑无暇, 叫人不敢勾手回?握。只怕一伸手,便会?如流水般抽走。
裴彧没想过她会?回?来。
哪怕是梦中得见,他?也?清楚地知晓那?是梦, 静静地等?待着梦境的结束,而后睁眼,看着漆黑的夜空。
对于毫无希望之人来说,一点微