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”明蕴之坐起身来?:“殿下!”
她认认真真和他聊天,裴彧学什么不好,学齐王的插科打诨?
裴彧:“当真。”
明蕴之闭上双眼?,将毛毯往上一扯,不跟他说话?了。
窗外寒风吹拂,车中却暖意融融。裴彧轻笑着斟了杯茶,敛眸喝下。
那时,他想。
这么小的一个娘子,可受的住城墙上的风?
再想远些?,便是?……他死讯传来?的时候,她可会记得他的样?子?
少年的思绪来?得快去得也快,这样?的想法在?脑海中停留了一瞬,便散作云烟,一心奔赴战场。
可许多次临危之际,他仍旧会想起那个只见过寥寥两?面的益州小娘子。
直到很久以后的现在?,他才明白。
或许从那时开始,他就已经很在?意她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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马车行了半日,停下修整。
此行虽也是?公务,但不似行军那等急速,明蕴之下车和姚玉珠在?山间走?了会儿,回来?时,才发现沈怀璋也在?。
工部随行的七八个官员里,他算得上是?最显眼?的。老远瞧见她,并未声张,随意笑了笑。
车队继续前行,直到日落,一行人在?驿站休息。
坐了一整日的车,明蕴之和姚玉珠都有些?腰酸背痛,姚玉珠更甚,说齐王装模作样?在?车上看书,边看边念,念得她头痛。
姚玉珠悄悄问:“二?哥听见他念书了没?”
明蕴之诚实地摇摇头:“车里什么也听不见。”
车壁加厚过,防风防雨,自然?也更隔音,别说是?隔着马车了,就是?在?车下说话?,也得大声些?才能听到。
姚玉珠哼了一声:“我就知道,他明儿个要还是?这样?,我就把他赶出去骑马。”
明蕴之爱听两?人吵吵闹闹。
若她不来?,此时应当在?宫中已经睡下了,安安静静的,没什么意思。
用了简单的晚膳,几人各自回了厢房,休息准备明日赶路。
裴彧只在?用晚膳时露了个面,用过膳便不知去向。明蕴之也没问,自顾自梳洗后便躺了下来?。
青芜为她熄了灯,明蕴之道:“外头不比东宫,你们也要歇好,不必守夜,早些?睡吧。”
裴彧与她交代?过,她身边有护卫和暗卫守着,此行也是?奉陛下之命,算是?钦差,寻常人等不敢靠近,让她安心。
明蕴之不怕这些?问题,只是?有些?睡不着。
驿站的条件自然?不如宫中。她从小到大都没睡过几回硬木板床,更何?况还有略微有些?潮湿和灰尘的气息,她躺在?床上,看着墙边不知何?时会脱落下来?的墙皮,微微往外睡了些?。
她强迫自己闭上双眼?,迷迷糊糊真睡了过去。只是?没睡多久,她又被房间里那潮潮的霉气熏得醒了过来?。
早知外面是?这样?……
明蕴之摇摇头,将那一点点抱怨甩出去,外面是?怎样?都比宫中自在?。只是?身边仍旧空空,没有裴彧的身影。
他还没回来?吗?
明蕴之起身,想到院中去瞧瞧。她提上灯笼,推开了房门。
时辰太晚,大家都歇了,门外空无一人。她轻手轻脚下了楼,环顾四周,这驿站还算大,一楼也有不少厢房和桌椅。
她转了一圈,正准备上楼,眼?前闪过一道青色的踪影。
“……小青?”
脑中闪过一个猜想,明蕴之轻声唤道。果然?,那蛇好像能听懂她的声音一般,从不远处的桌下过来?,停在?她的鞋前。
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