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彧自然不会轻易松口。

齐王又去求平宣帝,平宣帝斥他只知晓玩乐,会误了正事。他去求陈皇后,陈皇后骂也骂过,甚至恨不得动手打他,都?改变不了齐王的心意。

齐王大步进来,瞧见那些收拾出来的箱子,心头?那把火烧得更热。他哀求道:

“好二?嫂,帮我?再劝劝二?哥吧,只要二?哥点了头?,父皇和母后定?然不会说什么的。”

平宣帝平日不怎么管他,陈皇后也被?他磨得没了法子,说她无权决定?谁能随行,还是?得去问裴彧。

明蕴之?:“殿下,不然……”

她见齐王一片诚心,到底不忍心见他失落,犹豫着开?口道。

“蕴娘,”裴彧目光沉沉:“此行并非小事。”

此行旁人或许不知,但明蕴之?和裴彧两人都?很清楚,户部对工部的弹劾有多少是?康王的算计,又有多少是?因着帝王的怒意。

永昌运河规模甚大,耗资甚广,经手之?人数不胜数。他这一去,归期不定?,或许几月,或许三五年,或许……又突发什么意外,死在外头?也说不准。

和“流放”无异。

齐王见状,红着眼眶看向明蕴之?:“二?嫂……”

明蕴之?心头?自然纠结,只是?看着齐王那圆瞪的眼睛,还有他可怜兮兮的讨好,总叫她没能硬下心肠。

她放下手中的衣裳,温声道:“当?真?想去?”

“当?真?!”齐王拍着胸脯:“我?去了,定?然不会拖二?哥后腿的。”

明蕴之?看向裴彧,柔润的眼眸闪动着轻盈的光。

她想了想,劝道:“五弟也大了,殿下在他这个年纪的时候,早已击退了北凉大军,如何能以五弟年幼为由拒绝他呢?”

裴彧抿唇:“他还是?孩子心性。”

“不经磨练,就永远都?是?孩子心性。”

明蕴之?轻声道:“五弟这些时日在工部,殿下可没听到有人告状说他摆王爷架子吧?分明能做个闲散王爷在家吃喝玩乐,偏要去工部那冷衙门坐硬板凳,难不成是?五弟好日子过够了,自讨苦吃?妾身瞧他也是?心有志向,知晓自己?想要什么的人,殿下能支持含之?独自远游,如今五弟不过是?想和殿下同行,怎么还不放心起来了呢?”

齐王一个劲儿点头?:“就是?就是?。”

“这不一样,”裴彧捻动手持,发出几声轻响,他望向妻子:“你知晓的。”

明蕴之?:“妾身只知晓殿下会保护好自己?,也会保护好五弟,然后顺利回京,不是?吗?”

那声音温和柔美,分明很轻,却?又重若千斤。

裴彧敛眸,像是?在思索。

齐王见这话有用,赶忙哀道:“二?哥……”

“你还真?是?找了个好说客。”

裴彧负手:“事先?说好,若是?吃不得苦,便自个儿老实回去。”

“……那玉珠呢?”齐王分明高兴得很,却?又强行忍住喜意,小心翼翼地问。

他可从没和玉珠分隔两地过!齐王急匆匆道:“我?也会保护好玉珠的,二?哥放心,玉珠和我?都?很省事”

裴彧:“随你。”

齐王念了多日的事终于有了着落,恨不得跪下给?二?嫂磕头?,大声道:“多谢二?嫂!二?嫂真?是?天底下最好的人!”

明蕴之?被?他逗笑,又听他问道:“二?嫂不若也一起?我?和二?哥还有玉珠都?走了,三娘子也走了,二?嫂一个人在京城,会不会太孤单?”

轻快的气?氛沉了一瞬,明蕴之?迟疑:“我?……?”

她看到裴彧的目光也转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