赢也不成,输也不成……

裴彧执起棋子,脑中默算,忆起了某次在书上见过的残局。

“……”

那也不代表要下?个残局出来?啊?

明蕴之死死瞧着这棋盘,越瞧心?中越堵。再好脾气的人遇到这样的局面?,也难以?维持平静,她站起身:“妾身出去吹吹风,殿下?记得喝药。”

她一提裙摆,往殿外去了。

裴彧垂眼,瞧着那几颗棋子,没能理?解。

……为何又生气,平手?也不成了么?

明蕴之站在廊下?,散了散心?头郁气。裴彧此人,平日里看不出什么,较真起来?,真觉得他颇有些不近人情,换句话说,就是少了人味儿?。

听闻他治军领兵很有一手?,带领工部修建运河的时候,也很有本事,令属下?信服,怎么一到夫妻之间,整个人就笨拙了起来??

她自?然知晓他不是故意惹她生气的。再转念一想,她又哪里是那么爱生气的人。方才含之下?急眼了偷偷耍赖,她也不见半点怒色,捏了捏妹妹的鼻子也就过去了。

偏生一到裴彧跟前,心?头的气就噌噌往外冒,好没来?由。

自?顾自?平静了会儿?,明蕴之去瞧了眼裴吃,又点了几道过会儿?想用的膳食。

回临华殿时,撞见了一个本不该出现在此的明黄色身影。

一瞬间的反应过后,明蕴之蹲身行礼:“……儿臣拜见父皇,父皇万安。”

平宣帝身边,只跟了一个老太监,并无旁人。

临华殿外跪了一地,他看了一眼,道:“太子妃这几日照看太子辛苦,朕该嘉奖你。”

“照顾太子乃儿臣分内之事,不敢领赏。”

明蕴之深深垂首,男人的身影遮蔽住了天日,落在她的身前。

平宣帝如今正值壮年,又有着早年兵马执剑的经历,身上属于帝王的威压深重?。从前见他,大多是在宴席之上,隔着重?重?身影,端坐龙椅上的男人沉默地凝视着他的臣子与妻儿。现在这位帝王就立于她身前,语气中喜怒难辨,明蕴之不得不打起十二万分?的精神,来?辩别他所?有细微的情绪。

片刻,平宣帝道:“平身吧。”

明蕴之终于松了口气,“谢父皇。”

前朝之事她未曾仔细打探,但平宣帝今日既然来?了,就说明裴彧这招苦肉计已经?起效。

水能载舟亦能覆舟。裴庄两家多年前能成功起事,正是因为前朝皇族草菅人命,民心?大乱,而裴庄两家乐善好施,善待俘虏,此为其一。

前朝重?武轻文,科举形同虚设,官场上下?几乎皆为豪族亲眷,寒门?学子出头无望,寒了读书人的心?。裴家当初起事,亦有学子讨伐,指责其非正统之君,夺位不正。但先帝登基第二年,便重?启科举,令人严加寻检,严禁包庇徇私,此举直接让天下?读书人放弃口诛笔伐,转而承认了裴氏皇族的正统,天下?归心?,此为其二。

这些年来?,庄家愈发势大,朝堂之中大半是庄家门?生,学子们本就心?存怨怼。而庄家老太爷去后,现今的庄家人见惯了权势,个个贪得无厌,将百姓逼得越发紧,亦有不少百姓怨声载道,只不过被强权压了下?来?,不曾闹大而已。

现下?,不过是给所?有未曾点燃的引线,加了一点火星。

算算日子,平宣帝的确该来?了。

明蕴之垂首,恭谨道:“殿下?这几日高热不退,睡梦中,仍旧呼唤着父皇,盼着父皇原谅他的罪过。儿?臣知晓天怒难测,但求父皇看在与殿下?多年的父子之情上,去瞧一瞧殿下?,让殿下?安心?养病。”

“你是个有心?的,”平宣帝颔首:“朕去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