情的小心思,他也不愿意在连昭眼前掩藏什么。连昭明了他的一腔情思,却选择避而不谈。秦非情左思右想,竟有些踯躅不前,如果他真的一把捅破这道窗户纸,师兄还是他的师兄这是决计不会变的,但是,真到了那个时候,他又当如何自处?
夜夜魔息涌动,钻心噬骨的痛苦中,幻景总是随之而来,那人一会是强势张扬的师兄,一会是温顺可怜的月奴。到了后来,两道身影竟然慢慢合一,他见到师兄仰起一张色如春花的脸,倚在怀里唤自己阿情。每到这时,总会心神震动,魔息大盛,口中溢出的鲜血都带着苦味。
如果师兄拒绝,他真的能…退后一步,乖乖地继续做他的师弟吗?
甘心吗?
他想着这些,心事重重,与连昭一道穿过城门,步入慈航关内,向天机阁的据点而去。虞多令已经打好招呼,让门人为他们提供苦海最新的情报。
苦海内罡风凌冽,能刮伤神魂。但如同潮汐涨落,仍有一定的规律,有时衰弱,有时强盛。若能知悉近日风向,提前规划,可谓事半功倍。
两人到了阁中,得了消息,又听天机阁门人提醒,“最近苦海内不太平,当日围剿摩罗宗后,不少宗内魔物流入苦海,借魔气壮大,在附近一片为祸。”
秦非情皱起眉头,“当日善后没有将它们直接处死吗?”
门人道,“铁剑门到底是小派,对英雄帖召集来的各大仙门没有约束力,难以统筹善后。况且,”当着连昭的面说起这个,他有些尴尬,“当时各派忙着争夺炉鼎药人,没有功夫去管这些魔物。”
秦非情面露厌恶,连昭却若有所思,问道,“那些炉鼎去向如何?”
门人见连昭毫不在意,松了口气,答道,“有名有姓的都送回自家去了,那些无名无派的就可怜了,各大派论功行赏,分别领了回去。”他止住话语,有些犹豫,连昭道,“但说无妨。”门人这才接着说,“昆仑也带走不少。”
秦非情眉头紧锁,那时他一颗心全放在月奴身上,根本没有在意这些琐事。此时细细回忆,才想起掌门似乎说过,将炉鼎们交于玉衡峰治疗,弟子不得染指。
那门人又唏嘘道,“可惜被领回家去的也不尽是好下场。”
“此话怎讲?”
“不少炉鼎适应不了正常生活,又无法修行,饱受非议,活得非常痛苦。”他道,“慈航关就有数例,前几日又有一位自尽了。”他言语中露出惋惜,“是一位小西天驻守在此的佛门弟子。”
“他师傅痛苦不已,坚决反对与罗浮议和,要求杀尽摩罗宗余孽。前日听到消息,已经连夜赶去白玉京了。”
不知为何,明明师兄好好地站在他身旁,秦非情却听得冷汗津津,后怕不已。
“道貌岸然,明明是那老东西逼死的他。”忽然一道声音突兀响起。
门人皱眉看去,发声的是一个趴在桌上,发丝蓬乱的醉鬼,桌旁的酒坛堆了等身。
他无奈道,“殷神医,你又喝多了。”
秦非情一怔。他扭头看去,正巧那醉鬼缓缓起身,抬头露出真面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