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第一眼看见房间内还站着两个人,像是护工,看到是颜竟思推着的人,移开了目光,退了出去。
里面的装修不太像是个病房,不是一贯的白色,家具齐全,配色高级,茶几上的花瓶里,还放着几朵淡黄的百合花,清新雅致。
越往里看,齐术的心越往下沉,几天没见而已,竟然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。
床单和被套是白色,衬得病床上的人也面色苍白,和他穿着一样的蓝色条纹的病号服,闭着眼睛,阳光下,睫毛根根分明,有种破碎的美感。
齐术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心底里迸发的那股悲伤,心疼,愧疚,还有做出某种决定之后,又在看到人的一瞬间瓦解。
垂下眼帘,再次睁开时,眼泪就滚落了下来,隔着衣服也像烫到了手背,还是已经控制过之后的结果。
“我去隔壁了,有事按铃。”颜竟思递给去一张纸,没等Omega接,掉到了他的腿上。
齐术点了点头。
颜竟思临走之前,来回看了两眼,眼珠转了转,似乎想说什么,最终还是离开了。
但齐术察觉到了,这种欲言又止的表情,他在父母眼里已经看过很多遍,现在又在何秉真的亲人里看到,他甚至相信,了解内情的每一个人,都会用这样的眼神扫视自己。
什么都没说,又像说了千万遍。
欲言又止的沉默,所产生的威力,不比直言不讳要差,甚至更胜一筹。
房间门被关上,只剩下他们两个人,齐术目不转睛,不舍得眨一下眼睛。
他没有在想乱七八糟的事情,放空了大脑,视线一遍遍重复,何秉真的眉毛、眼睛、鼻子、嘴巴,像准备在心里刻下一个烙印。
不知道看了多久,窗外的阳光开始没那么刺眼,柔和光的洒在房间里,像开了一层暖黄的滤镜,何秉真的睫毛颤了下,缓缓睁开了眼睛。
四目相对的那一刻,齐术的心跳空了一拍,空荡的内心好像一下被填满,变得充盈,压迫到了泪腺,却刚才的眼泪大相径庭。
何秉真微侧着头,上下来回扫了一遍,落在那双红肿的眼睛上,被子下在起伏,而后伸出一只手,“别哭。”
大概是因为虚弱,这两个字显得格外温柔。所以齐术一听到,居然莫名感觉到了委屈,可他明明没什么好委屈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