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忆那样清楚,抵赖不得,他欠的,早就还不清了。
或许是胸口的伤口在隐隐作痛,心脏的位置传来一阵阵的钝痛,齐术拧着眉,捂住心口,语气疲累,“我知道了。”
梁有仪坐在床边,看起来欲言又止,掖了掖纯白的被子,终究没说什么。
第二天,齐文滨在医院里租了个轮椅,推进来之前,齐术还无精打采的,看到是轮椅,眼睛都亮了。
“别躺了,自己能下床不,爸推你上去。”
现在齐术生病,离不开人,店里只在中午的一段时间营业,这会儿梁有仪回去休息了,也没人拦着。
齐术掀开了被子,尽量保持平衡,不晃到脑袋。虽然脚挨地还是一阵眩晕感,不过立马就坐到轮椅上了。
“谢谢爸。”
齐术身上穿着病号服,松松垮垮显得身形单薄,额头上还裹着纱布,实在不像恢复好的人。但比之前郁郁寡欢的样子,有精气神多了。
齐文滨在后面推,不放心还左右看了看,“别让你妈知道了。”
这是家很有名的私立医院,走廊上的人不多,地板拖得光滑反光,白墙上没有涂鸦,整洁明亮。
路过的小护士还过来要帮忙,齐术摆着手拒绝了。
齐文滨说:“他在7层,之前是医生不让来打扰,现在是护工。”
电梯很快到了,齐术的兴奋冲淡了一些。反而有种可笑的近乡情怯感,让他没由来的有些紧张,宽大的袖口下,手指又缠着了一起。
轮椅的滚轮压在瓷砖上,声音并不大,齐术远远看到走廊边上靠着一个人,原本在低头看手机,听到动静抬起了头,视线就没在放下过。
直到离的越来越近。
男人很高,能让人误以为是Alpha的程度,齐术坐着,很僵硬的抬头看,对方垂下眼皮。以俯视的姿态看他的时候,和何秉真很像。
气氛沉寂之前,男人自我介绍道,“你好,我是何秉真的弟弟,颜竟思。”
齐术没空去想两个人怎么不是一个姓,他怎样介绍自己都是一个难题,“你好…我叫齐术,是他的……”朋友。
话说到一半,对方似乎看出了他的为难,打断后微笑着说,“我知道你。”
齐术如释重负的同时,一股愧疚又将他席卷。对于何秉真的亲人而已,他的存在,应该是值得唾弃的。
颜竟思是个待人接物都不会出错的人,他主动提起了绑架的事,就事论事批判了周枯的险恶,在否定了受害者有罪论,不会让人觉得不适。
齐术能听出他的安慰,迟钝的说了声:“谢谢。”
“能进去看看他吗?”他的声音低的不能在低,仿佛在求一件会让人为难的事。
颜竟思的嘴角扯出一个很轻的弧度,这个Omega似乎看低了他在何秉真心里的位置,连探望的要求都提的小心翼翼。
他说:“当然,我哥应该很需要你,的信息素,不过出于让他安心休养的原则,只能让你一个人进去。”
颜竟思看向了齐文滨,笑容礼貌,话也说的客气,“不好意思了叔叔,这也是医嘱,我们也不得不遵守,轮椅就交给我吧。”
齐术努力抬头,但实在迎不动脖子,还是齐文滨半蹲下来,问:“手机在身上吗。”
齐术点点头,从口袋里拿出来,“在呢。”
“那有事给我打电话。”齐文滨又看了颜竟思两眼,确认对方没什么恶意的样子,才松开了轮椅的把手。
颜竟思顺势站到了后方,目送齐文滨离开,推动了轮椅,“走吧。”
“他已经醒过了,不过现在在休息,虽然没说,但应该在等你。”颜竟思的语气平淡。
轮椅掉了个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