转的第一年,岑沛安过得并不好,甚至可以说是一团糟糕。

最开始,岑沛安失眠了很长一段时间,症状缓解后,他又变得梦多。

微风吹动的纱帘,扑蝴蝶的小猫,放下书走过去扶正花瓶的身影,那些梦境模糊不清,画面断断续续。

梦醒后,岑沛安总会从床上坐起来,望着一处出神,梦里的模糊气息会顷刻变得真实。

曾经那些无关紧要的琐碎画面,一次次出现在岑沛安梦里,他有时懊恼地想,又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,可是他越刻意回避,梦境出现的频率越高。

后来岑沛安没办法,只能跑去看心理医生,但效果不尽人意。

“怎么不说了?”岑沛安一幅不明所以的茫然,嘴里含着一口饭,含糊不清地问。

赵亦冉摇摇头,也佯装无事发生,结束刚刚的话题,问他,“你明后天还有时间吗?我想来蹭饭。”

“明天不行,后天可以。”

“你明天有事?”

“嗯。”

岑沛安抬头,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,眉梢唇角笑意极浅,望着地板上那片落叶,声音又轻又小,话音似乎脱口就随风消散。

他说,“我明天约了心理医生。”

七月正值仲夏,树荫遮蔽,早晨阳光已经足够饱和,从枝叶间落下,切割着地面晃动的紧凑阴影。

沈捷白天有应酬,他吃过早饭,上楼换好衣服,站在镜子前扣袖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