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亦冉抽出一本聂鲁达的诗集,坐在沙发上翻开,她顺势翻到夹着书签的那页,装模作样看了好一会儿,一个字没看进去,全在悄悄观察岑沛安。
“怎么?”岑沛安见她一反常态,极其沉默,转过身戏谑地说,“在我面前装深沉?”
“......”
赵亦冉翻了个白眼,翘起二郎腿,悠哉看书,视线粗略扫过那首诗,瞥见几行墨水笔标注,她愣住。
当我的灵魂与你所明了的哀伤紧紧相系时,
我忆及了你。
彼时,你在哪里呢?
那里还有些什么人?
说些什么?
为什么当我哀伤且感到你远离时,
全部的爱会突如其然的来临呢?
几行诗句下,划着黑色的墨笔线,最后一行的角落,残留着墨水聚集的痕迹,似乎是标注后,当事人发了很久的呆,握着笔无意间留下的。
赵亦冉装作随口问:“这诗集是你买的?”
书架上的书都是岑沛安买的,所以他听到后,没思索就轻“嗯”了声。
或许是察觉到反常的安静,他回过头,赵亦冉尴尬地扯了下嘴角,翻到下一首。
岑沛安看清她手里的诗集,眼里闪过一丝灰败,他转过身,尽力维持着声音的平稳,“你那本是我淘来的二手书,还没打开过。”
“哦。”
赵亦冉表现出深信不疑,用力地点了点头。
在伦敦这半年,岑沛安厨艺渐长,饭桌上,两人边吃边聊,相处的气氛才像是回到从前。
“对了,你不是陪领导出差吗?在我这待这么长时间应该没事吧?”
“没事。”赵亦冉夹了块牛肉,“我和雯雯姐解释过了,她说我晚上七点前回去就行。”
“你领导这么善解人意?。”
“是啊,你之前给方总当助理的时候,我就在想,要是我将来领导也像他一样就好了...”赵亦冉话匣打开,还没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。
岑沛安淡淡回应,“嗯。”
赵亦冉说起这个就来劲,她放下筷子,“她可是郁金珠宝工作室的创始人,我读大学的时候,梦寐以求的事情就是毕业后能入职她的工作室。”
“虽然我毕业后不务正业了两年,但是我能被录取,也说明我学的东西并没有荒废,我还是很有天赋的。”赵亦冉说到后面有点心虚,“你说是吧?”
“是是是。”岑沛安附和她,敷衍地点点头,“简直是天才。”
“......”
“其实我入职郁金,中间还真有点小波折。”赵亦冉说,“当时三轮面试,进入终面的一共四个人,最后我综合排名是第二,但是去年郁金只有一个新人名额,然后我就被刷了。”
岑沛安似笑非笑,往杯子里倒果汁。
“结果你猜怎么着?”赵亦冉卖关子,神秘兮兮地说,“没过几天,面试官助理给我打电话,说是扩招一个名额,按照排名往下顺延,我也被录取了。”
“这么幸运?”
“对!就是这么幸运!”赵亦冉说得眉飞色舞,“而且我入职之前听说雯雯工作中特别严厉,一开始我还特别害怕她,没想到入职以后,她对我可好了,每次有珠宝展都带我去,上次港城...”
话说到一半,戛然而止,赵亦冉维持着微微张嘴的动作,有些僵硬无措地咬了咬舌头,低下头一声不吭地扒拉米饭。
从那次爆炸事故之后,国内的一切似乎都变成了岑沛安的禁忌词,不管他情绪隐藏得多天衣无缝,偶尔和岑思郁她们视频的时候,听到一些字眼还是会突然沉默。
Alan那句拥抱自由的祝福,并没有真的实现,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