俩人收拾好出门,段回竞把虞亭送到学校,自己去公司了。
学校学生放假了,偶尔一两个工作人员走过,显得更加寂寥了。
虞亭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,看着对面精神矍铄的陈教授。这位六十多岁的老学者正滔滔不绝地讲着新的论证思路,花白的眉毛随着激动的语气上下飞舞。办公室的挂钟指针早已划过十二点,虞亭刚想提议休息用餐,老先生又翻开一本古籍,指着某处文献两眼放光。
他默默摸出包里最后几颗巴旦木,就着白水慢慢咀嚼。窗外的阳光从正午的刺眼渐渐转成柔和的斜照,包装袋里的坚果早已见了底。虞亭看了眼腕表下午两点了,段回竞给他准备的水果也被打扫得一干二净了。
“小虞啊,你看这段……”陈教授推过来一本泛黄的线装书,镜片后的眼睛炯炯有神。
虞亭轻轻叹了口气,把坚果包装袋捏成一团丢进垃圾桶里,重新扬起斗志,投入学术的海洋。只是胃里空落落的感觉,让他突然格外想念家里某人总爱唠叨的“按时吃饭论”。
下午五点,窗外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。陈教授突然从书堆里抬起头,老花镜滑到了鼻尖上:“哎哟,是不是饿坏了?我这把年纪吃饭没个准点,都忘了你还空着肚子呢。”
虞亭扶着酸痛的腰站起身,勉强笑了笑:“没事,今天讨论得差不多了。那两章内容我回去再修改看看。”
陈教授这才慌慌张张地收拾起满桌的资料:“快快,学校后门那家面馆还开着吧?我请你吃碗热汤面去。”
“不用了教授,”虞亭看了眼手机上的未接来电,轻声道:“还要去亲戚家串个门。”
虞亭把陈教授送上公交车,才快步走向校门口等待已久的轿车上,虞婕等了好半天了。
Chapter25
“……这个事要麻烦你,来,姐夫敬你一杯。”
“姐夫,我最近身体不太好,实在不能喝酒。”虞亭的声音平静,却让整个餐桌上的空气都冷了几分。他修长的手指在玻璃杯沿上轻轻一叩,发出清脆的声响。
黎跃国举着酒杯的手悬在半空。餐厅暖黄的灯光下,虞亭向后靠在椅背上,将酒杯轻轻推远的动作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。
黎跃国讪讪地放下酒杯,他搓了搓手:“黎赫那孩子能考上好大学,还是多亏你。”
“他自己考的。”虞亭语气里带着他一贯的疏离,却又似乎比往日多了分疲惫,“我没帮上什么忙。”
堂姐在桌下踢了丈夫一脚,适时地转开话题:“尝尝这个虾,今早特意去海鲜市场挑的。”
她给虞亭夹菜时,敏锐地注意到他无名指上的婚戒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。
虞亭没吃菜,而是端起茶杯抿了一口,温热的茶水滑过喉咙,却化不开胸口的滞闷。他垂眼看着杯中浮沉的茶叶,斟酌着开口:
“这件事…恐怕不太好办。”
黎跃国黎跃国筷子“啪”地掉在骨碟上,酒杯里的冰块已经化了大半。虞亭注意到黎跃国今天的反常了领带歪着,鬓角还沾着汗,完全不像平日里那个体面的项目经理。
虞亭手上动作一顿,声音沉了下来问:“姐夫,你到底动了哪部分的款项?”
黎跃国额头抵着交握的双手:“就三期工程的水电改造。用了批便宜点的穿线管,差价…大概三十来万。”
虞亭瞳孔微缩。正常人都应该清楚“水电改造”四个字在工程里的分量。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,他突然问:“普通PVC管和阻燃管的差价是多少?”
“十八块,每米。”黎跃国声音越来越小。
“整个项目用了多少?”
“四…四万米左右。”
72万的差额,姐夫却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