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无声响他才安心睡过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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隔天傅璟三睡到下午,过了一夜后身上那些伤痛不适变得更严重,他一边骂着人渣男和霍云江两个王八蛋,一边把家里该做的家务做了,再泡碗杯面当他的早饭,傍晚才骑着他的摩托车出门。去工作。

老城区再往北一点就是码头,不少货仓集装箱排成列地矗立在那里,傅璟三轻车熟路地骑着摩托窜到某个货仓门口,再潇洒地一停车,随手把安全帽挂在把手上。仓库的门半掩着,有人听见外面的动静走出来,还正满脸堆着谄媚笑容地打着电话:“……哎,哎,那肯定了,峰哥你说我们来来往往这么多次生意了,那是钱的事吗,那是兄弟感情是吧……这样,价格少个三五点的没意思,这次我白送两瓶,全当我孝敬您!”

傅璟三听见这腔调就皱眉,嫌弃都不加掩饰。

那人一边点头哈腰地和电话那头的人说着,一边从裤袋里掏出盒皱巴巴地软装烟,熟练地往上摇了两下,摇出一根后递到傅璟三面前。

他接过来点上,站在仓库门口看向码头那边的夕阳西下,等着对方打完电话。

“成,成,一会儿就给您送过来,放心!……”青年挂断电话,长长舒出口气,也叼了根烟,“等会儿,巢乐,装十箱过去哈。……你脸上怎么回事,昨晚没来找我就因为这个?跟谁干上了啊?”

“张乾坤你话能不能少点,好烦。”傅璟三烦躁道。

“我是关心你诶,讲点道理啊三哥……”青年晃着脑袋,颇为无奈,“那怎么着,今晚再去庙里?”

“十五去。”

张乾坤是他小学兼初中同学,对方义务教育一结束就忙着赚钱去了,后来和傅璟三缘分使然地搭了伙,两个人现在正倒腾酒水生意。张乾坤脑子灵活,又拉得下脸,是个做生意的奇才;唯一有问题的是他没法开车,一上驾驶座就心慌气短要缺氧,因此送货拉货的事都是傅璟三负责。他们俩就站在仓库外面合计了几句今晚送哪几个夜店的货,张乾坤忽地说起最近他的心上人,正处于伤春悲秋时,傅璟三忽然皱着眉,眼神凶煞地说了句:“……你说买凶杀人要多少钱?”

“……你问我,我哪里知道,我又没买过。”张乾坤脑子一转,拿这句话结合下傅璟三的生活,便猜到了七七八八,“你要杀了你那个姐夫?”

“你再说一遍?”

“……你要杀那个渣男啊?你昨晚不会是跟他动手去了吧。”张乾坤说,“不是我说,你姐真是瞎了眼,就那龟孙子到底有什么好……”“骂他可以,别连着我姐一起。”傅璟三说,“他和我姐分了是最好,要再和我姐在一块儿,干出点什么事,我亲自宰了他。”

“别,犯不着,真犯不着。”

“货装好了吗,装好了我现在就过去了。”傅璟三说,“我车就停这儿,送完过来骑回去。”

“装好了,晚上回来咱们去吃个宵夜?”

“没钱。”他只丢下这么一句,拎着钥匙便往货车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