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璟三吓得往旁边退了退,下意识地看了看周围路人倒是来来往往的,但没有一个人像是在和霍云江说话的样子。
霍云江又说:“傅璟三,我在问你。……头套摘了吧,经理说你六点结束,现在差不多了。”
“…………”
傅璟三犹豫了几秒后,大约是真不想继续戴着这个令人窒息的头套,果真依言摘了下来。
他满脸都是汗,原本不怎么乖巧的头发也被汗沾湿,黏在脸颊额头上。
霍云江把咖啡往他面前递了递:“喝吧。”
“不要。”
“不用你还,请你的。”霍云江道。
“……你怎么知道是我?”
“中场摘头套休息的时候看见了。”他说,“周末还出来打工,看样子是真的穷。”
“老子穷关你屁事。”傅璟三恶狠狠地说,“你才他妈有问题,你和刚才那男的……”“是同性恋,在交往,”霍云江说,“有问题吗?”
“……”
“喝不喝?不喝我扔了。”
霍云江的坦然让傅璟三耍狠都没了立场,他瞪了眼霍云江,目光又挪到他手里那杯外壁上都覆着雾蒙蒙冷气的咖啡上,像要动手似的从他霍云江手里夺了过来,咬着吸管猛吸了一大口。
“跟我去吃个饭,”霍云江又说,“别吃馒头了。”
作者有话说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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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 | 四
【对钱的渴望就烧得他心肝脾胃肾都在绞痛。】
他至今也不知道为什么霍云江会突兀地说请他吃饭,就像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那瞬间摒除了成见,自尊心全无地答应了他的邀约。
约莫因为又和霍云江见了一面,傅璟三在他狭窄的弹簧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,每一次动弹床都在咯吱咯吱地响,像童话故事里的老巫婆在笑。其实他也没正儿八经看过童话,同龄人在大脑袋电视前看迪士尼早期电影时,他家压根就没有电视。
跟霍云江是怎么认识的,怎么相看两相厌的,他都还记得很清楚;同样记得很清楚的,还有当时和霍云江在交往的那位娘娘腔的脸。说起来已经好几年没见过那家伙了,也不知道他得知霍云江结婚的消息时,会露出怎样可笑的表情。也许会咬着嘴唇哭起来,梨花带雨,可怜兮兮,和当初得知他和霍云江在一起时一样。
没过多久,叶子也就是他姐的闺蜜回去了,外面没了说话声,只剩下他姐收拾屋子洗漱的动静。
傅璟三背靠着冰冷的墙,将充满老旧气味的被褥抱在怀里,埋头进去阖上眼,试图让自己快点睡着,别再想些有的没的。但越是这样,他脑子就越是蹦出霍云江的脸,甩也甩不开,恶心得像狗皮膏药。
“嗡嗡”
被随便塞在枕下的手机震了震,傅璟三烦躁地啧嘴,伸手下去摸。
屏幕的幽光照亮他的脸,阴魂不散的霍云江发来了条消息:后天跟我去出差。
傅璟三回复:滚。
霍云江:或者把一万二打到我卡上。
傅璟三手一抖,手机直勾勾地砸下来,刚巧砸在他颧骨的淤伤上。他疼得直抽气,还下意识地捂住了嘴,生怕姐姐在外面听见什么动静。手机屏幕扣在床上,屋里又变得黑漆漆一片,他屏息敛声注意着外面的反应……隐隐的啜泣声传了进来。
他猜也是,傅璟一天生是个哭包,为许多他觉得犯不上哭的小事能哭很久;有关渣男的事,更会以泪洗面。
他听得难受,却不敢下床走出去,抱抱他的姐姐说声别哭了。霍云江的短信就这么被他搁置在脑后,这天晚上傅璟三听着姐姐的哭声,默默在他的弹簧床上一动不动地僵到哭声渐弱,直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