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走进来,朝着座上长老们行了一礼。

他没有再像第一次见诸长老那般紧张兮兮,那张脸上也再没有了钟隐月看惯了的小心与可怜。

那张脸上终于有了原文描写的影子【总是深皱着眉,眉眼间似有一团永远散不去的乌云。眼睛里是野狗一样的警惕,流浪的数年早已在他骨头里烙下了警惕猜忌的本能。】

直至今日,钟隐月才品出,原文的最后一句话还话中有话。

流浪数年,野狗也能学会适时地摇尾乞怜,即使并不是出于本意。

流浪狗是会演的。

钟隐月凉薄地望着白忍冬行了一礼,然后望着沈怅雪转身面向宫外弟子。

正是行离门礼时,宫内宫外,一片安静。

沈怅雪声音平静,不高,但颂起词来也极其清晰。

“玉鸾山门中弟子白忍冬,今离本门,断缘此山。”

“宫主师恩,万言难谢;今日离门,拜离生师。”

白忍冬走近进来。

钟隐月凉凉地望着他再也懒得装了的眼睛,凉凉地望着他跪了下来,向自己最后行了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