半晌,沈怅雪轻轻点了点头。
“怕什么。”钟隐月笑出了声,“我方才不是也说了吗,我完全支持你复仇。你是想杀人越货还是放火烧山,我都可以陪你,只要你不瞒着我就是。”
“我不是已经瞒了师尊了吗。”沈怅雪嘟囔着。
“是呀,可刚刚没见你害怕呀。”钟隐月说,“刚才还躺在床上跟我耍赖呢,怎么这会儿又害怕起来了?”
“都已经瞒过师尊了,师尊也知道我骗了人。”
沈怅雪勾着自己的发尾,一揪一揪地玩着,嘴上又好似毫不在意一样轻飘飘地说着,“做坏事可真奇怪。被发现的时候很慌,但偏偏能冷静自持。可等到把话说干净了,也知道旁人都已知晓了,反倒又紧张起来了。为什么呢,师尊。”
“不知道。”钟隐月说,“很多事都是这样吧?下雪也是,往往下雪的时候不冷,等雪停了之后才更冷。”
沈怅雪跟着苦笑了笑。
“不过我不是雪,你不用怕我,说就是。”钟隐月说,“我说过了,我不会厌你。哪怕你堕魔入妖,我也不会像他们一般厌烦你的。你要知道,说到底我压根就不是修道的。道不道的,与我无关,我只在乎你好不好。”
沈怅雪抬起眼眸来。
他没有因为这番话而再动容一星半点,那双眼眸只是平静地望着钟隐月。
钟隐月丝毫不惧地回望着他。
“哪怕我如今想要师弟出这个门吗?”沈怅雪问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