它尖声笑了起来。

沈怅雪站在原地看了它片刻,面色平静,背着狐仙走了。

那天夜里又下了小雪。沈怅雪把她挂在山门上,站在下面仰头望着她。

他望着狐狸在这夜里吹风吹雪,在风雪里微微摇晃,心中同样发凉。

他突然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,又突然想起上一世的自己。

他想起自己也在那场仙门大会上一剑斩春风。一无所知的时候,也曾是全天下人人艳羡的乾曜宫首席大弟子。

他也曾以为自己活得算不错的了,他曾经是个太容易满足的蠢货。

他望着狐妖死不瞑目的双眼,心中的怨怼无端越来越盛。

他想着玉鸾宫里那受着钟隐月教导,一无所知越走越好的白忍冬;他想着那人人视他如草芥,谁人都能踩他一脚的乾曜宫;他想着外人面前人人称赞的耿明机,他想着口口声声说着他沈怅雪如此风光无限,应当孝敬师长,别苛求太多的众人。

他想着还不知他就是一只小畜生的钟隐月。

心魔便由此而生。

“没人会真的对你好。”那心魔说,“待他知道了,也只会像那些人一样对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