或许是看到了光,凄惨愤怒的哀嚎声从洞窟深处传出来。那里面是一条仄长的洞路, 于是声音遥远,听着悲哀极了。

沈怅雪掌烛走了进去。

洞窟深处有四五个被折磨得生不如死的妖物。

他们疯的疯死的死伤的伤, 沈怅雪走向那其中模样最为惨烈的一只狐狸。

那狐狸双手被一双镣铐锁在洞墙上, 一动不动。

她一双死不瞑目的眼睛瞪着沈怅雪,但沈怅雪知道她还会醒来。濒死后留着一命,是耿明机的手段。

沈怅雪帮她解开镣铐,将耿明机加在她身上的法术加以施锁,好控制住她能醒来的时机;又在这法术之上加了解除耿明机吊她一命的法术, 使她能在这次醒来后得偿所愿地逝去。

做完一切, 沈怅雪背着她离开了。

离开之前,角落里那只被折磨疯了的蛇哑声笑了出来。

“下雨了, ”它说,“下雨了……下雨了……下雨了……都要回洞里来了。”

“你要去哪儿?你要去哪儿?”

它身上满是蛇鳞, 下半身半腿半蛇,姿态诡异。它趴在地上,像蛇一样往他身边匍匐挪动着,吐着蛇信子的舌头,声音带着颤抖的笑意。

“你为什么出去……”它一双蛇瞳瞪着沈怅雪,“你以为自己是人么……不可能……我们都是妖物,这辈子都变不成人的,这辈子都变不成人,修不成仙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