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抿了抿唇,扶着何晏君的肩膀,腰间的肌理一齐紧绷用力,缓缓将下半身抬起抽离茎身,再含着一小截蕈头朝着后穴深处重重坐下去,直直朝着穴心撞去,晃腰的动作很是缓慢,但次次都是全数抽出、又全根没入。

穴心吐出一股又一股的湿黏淫水,快感如同过电一般窜流到四肢百骸。

春心荡漾的呻吟从薄唇间逸散,阮信从未想过情事竟能得到这般堪比极乐的快感,不知不觉已经深陷情欲的囹圄……到最后,阮信已经分不清是自己在主动吞吃,还是何晏君掐着他的腰在顶撞。

他只记得何晏君用指腹划过自己颤动的喉结说:“本君与你有一整夜的时间。”

次日天光乍亮,何晏君半阖着眼昏昏欲睡。

任由谈忆雪伺候着更衣盥洗,何晏君上下眼皮沉得几乎要打起来,晨光透过窗棂的雕花筛入暖阁,在八仙桌上洒下斑驳的碎金,他支着额角坐在正中央的位置,耳边此起彼伏的轻声细语像隔了层纱。

捧着银盆巾帕伺候完的刚下去,奉茶的、布菜的,陪着用早膳的陆陆续续上了桌,莺莺燕燕以何晏君为中心围了一圈,外人一眼望去,恐怕要以为主位上的何晏君才是这府上真正的侯爷。

淡淡的沉水香随着衣摆与广袖浮动,何晏君手执银箸在碗里拨弄着碧粳粥,兴致缺缺地用着早膳。

赵时郁捧着描金珐琅碗,腕间翡翠镯子碰着碗沿叮当作响。

孕中被何晏君精细养着,他这些时日丰腴了些,下摆上绣得百子石榴纹都绷出几道细褶:“主君可是胃口不好?这血燕最是滋补,是昨日君后新赐下的,主君尝尝?”

银匙递到唇边时,何晏君偏头避开:“不必。”

盏中猩红如血的燕窝映出一张苍白的脸,孕期的双儿多愁思,赵时郁的恹恹地收回了手,模样瞧着有些可怜。

何晏君以袖掩面,懒洋洋扯了个哈欠。

两道淡淡的青痕浮现在他的眼下,一眼望去格外引人注目,鼻尖好似还能嗅到淡淡血腥气,他昨夜沐浴时有些受凉,偏偏在受伤的情况下,还与阮信纵情了大半夜,三更的梆子敲过才寝下。

见他实在困倦,一旁布菜的谈鸣玉开口安抚赵时郁:“侍君有所不知,主君昨夜操劳到整整三更天,恐怕现在还在梦中……”

“是,昨夜叫了两次热水。”谈忆雪弯弯唇。

何晏君身前的碧粳粥渐凉,谈忆雪给何晏君新换了一盏滚烫的热粥,氤氲热气中,他眼角余光瞥见严玉峥已用了小半碗饭,便又给严玉峥添了道翡翠白玉般的时蔬小菜。

满室的沉水香里萦绕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酸味,像是谁打翻了陈年醋坛子。

东苑的花开得太艳,没个手段了得的管家当真不行。

何晏君揉着太阳穴,鬓间的红珊瑚步摇微微摇晃,颇有些无奈:“鸣玉的这张嘴,比廊下的画眉鸟还要厉害。”

谈鸣玉正要接话,就听外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。

“我来探望主君!”苏玉衡裹着春风闯入门扉,月白锦袍的下摆沾着几片海棠花瓣。

他今晨特意换了身新裁的袍子,腰间系着羊脂玉佩,腕上套着碧玉镯,发间的金簪都缀着拇指大的东珠,通身的装扮很是光彩照人,连襟口绣的银竹叶上贴了玉片。

何晏君抬眸看了他一眼,唇角微扬:“表少爷这般打扮,难道今日要去赴宴?”

循着话音望去,苏玉衡脸上的笑意倏然黯淡下来。

原想着昨夜那场刺杀,即便不能要了何晏君的命,也该让何晏君重伤不起,谁料眼前人连发丝都未乱一根,还意味深长地朝着自己微笑。

“你……你……”苏玉衡只觉得胸口发闷、眼前发黑,连呼吸都变得艰难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