都恍若不闻,仿佛雕塑般死气沉沉。
邢世柔呵呵一笑,终于确信靖太昌确实无知无觉。练武之人一旦入定,就是眼皮子底下天崩地裂也醒不过来。
邢世柔翻身上榻,缓步绕到靖太昌背后,双手分别按住靖太昌的肩膀,顺着他肌肉虬结的臂膀往下滑去,凑到他耳边笑道:
“盟主,自从你抓了龙太子回到总坛,只有第一天召见过裴香主一回,后来这几天你总是不肯见人。我去你的屋子看你,你不在;我到处找你,却连你的一根黑毛儿都找不到,算起来只有这藏药楼未曾看过,我就猜你是躲到这里来了。你平常总说,盟中群魔亲如兄弟,怎么兄弟想见你一面这么不容易?天下有这样的兄弟么?嗯?”
他这些话说得声音极低,方云漪听得模模糊糊,转头见严惟洲听得专注,料想他修为深湛、耳聪目明,便轻轻拉了拉他的袖子。
严惟洲眯了眯眼睛,方云漪伸指在他掌心写道:“他在说什么?”
严惟洲回写道:“全是废话。”
方云漪更是好奇,写道:“我想知道。”
严惟洲面露无奈之色,运指如飞,快速写在方云漪的掌心里。
这时邢世柔双手在靖太昌身上摸了一圈,又同时游至后背,笑道:“盟主,你心里着急,我全都明白。武威关那一战,你消耗太大,内功无比亏空,后来又大费心机捉拿龙太子和蛇族那小子,只怕你穷尽智谋,已经油尽灯枯了。妖族强敌不日即至,你想尽快复原功力,依我瞧都是徒劳无功,不如盟主赏属下一个恩典,属下替你杀了他们报仇!”
方云漪不免好笑,心想:“那你倒是杀一个看看呀?真是鬼话连篇。”
邢世柔盘膝坐在靖太昌背后,双手牢牢摁住他的后心。只听噌的一声,靖太昌身上冒出一股浓黑魔气,源源不断涌入邢世柔的掌心!
饶是方云漪猜到邢世柔有所图谋,见状还是一惊:“邢世柔胆子恁大,居然敢窃取靖太昌的内力!”
邢世柔的神色又是沉醉又是紧张,一边施展浮屠吸魂功,贪婪吸纳靖太昌的功力,一边加紧收拢这些外来魔气,迅速化入自家气海。
靖太昌仍是紧闭双目,纹丝不动,但身体仿佛察觉到极大危险,浑身簌簌战栗不止,脸上滚下滴滴汗珠。连四周的铜鼎仿佛都受到感应,火光明灭,浓烟翻滚,宛若冥府鬼气缭乱纷飞。
严惟洲心想:“这靖太昌是无涯盟的关键人物,目下还有好些事情不明白,倒不能让他被邢世柔吸干内力而死。”
他正要出手干预,忽听一声凶猛虎吼,靖太昌猛然纵身跳起,呼的一掌拍向邢世柔顶门!
邢世柔大惊失色,连忙举起双臂交错格挡。
靖太昌一掌击中他的银镯,铮的一声厉响,邢世柔察觉他气力衰弱,立即放下心来,不慌不忙跃到地下,笑嘻嘻道:“盟主,你老人家醒过来了?属下实在放心不下你的安危,特意来看望你呢!”
靖太昌怒道:“你看得我好!”伸臂从榻下抽出一柄紫金阔刃刀,挺刀直刺邢世柔胸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