严惟洲看邢世柔行动奇异,于是静观其变,并不立即出手将他拿住。

只见邢世柔远远停住脚步,斜身藏在大树下,双手互相褪下六只银镯,用帕子包了塞入怀中,接着飞身跃上旁边一间花厅的屋顶,在树影遮掩下潜行而去,又跃到另一片屋顶,曲曲折折,走走停停,逐渐靠近藏药楼。

一阵山风吹得松树声响,邢世柔借机飞上二楼,轻车熟路攀援到三楼,轻轻推开窗户,跃入屋中。

方云漪低声道:“这魔头在捣什么鬼?怎么在自家地盘,却弄得像是做贼一样?他抱上了无涯盟这条大腿,却还鬼头鬼脑不老实。”

严惟洲说道:“这人作恶多端,今日须饶不得他。”

方云漪说道:“是啊,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。”

严惟洲看了他一眼,说道:“待会儿见机行事,你可不要一头热冲在前头。”

方云漪笑道:“谨遵哥哥号令!”

第一百二十章 祸起萧墙

第一百二十章 祸起萧墙

严惟洲又瞧了瞧方云漪,默默纵身便走,方云漪疾奔在后。两人学着邢世柔的模样,悄默声跃上藏药楼,径直攀到楼顶。

方云漪单手搂住宝顶塔尖,四下里放眼望去,峰顶的房屋树木尽收眼底。

忽然一阵大风吹来,小山似的乌云飘过来遮住日光,黑沉沉的云海压得极低,似乎顷刻间就要落雨。

严惟洲轻轻掀开一片瓦片,两人低头望入楼内,只见下方是一间厢房,靠墙摆了一圈儿药橱,橱上密密麻麻都是贴着红签的小抽屉,不知储藏了多少药材。

房中摆着一张铺着兽皮的紫木榻,一个人盘腿坐在上面,四角各有小铜鼎焚着熏香,香烟弥漫缭绕间,但见那人肤色黝黑,头顶双耳,赫然就是靖太昌。

严、方对视一眼,心想:“刚才裴雪红分明说,北峰乃机要之地,连无涯盟盟主都只能住在南峰,却原来靖太昌正躲藏在北峰疗伤。靖太昌防备忌惮属下,竟然到了这等地步,看来他真是功力亏虚到了极点,生怕有人趁机害他。”又想:“然则邢世柔如何知道他在这儿?”

邢世柔双手背在身后,一步步绕着紫木榻慢慢打转儿。

靖太昌仿佛出神入定,毫无半分反应。

邢世柔突然停住脚步,随手拉开一只抽屉,看了看里面的药材,又咣铛一声重重合上。

靖太昌岿然不动,置若罔闻。

邢世柔笑了笑,从怀中掏出六只银镯,一枚一枚仔仔细细套上手腕。

方云漪瞧他左臂运动得十分灵活,哪里有半分凝滞?看来所谓修补义肢,只是邢世柔为了留在南峰、掩人耳目的托词。又见他戴镯子戴得慢条斯理,不禁气闷:“这家伙到底要做什么坏事?手脚能不能快些?”

邢世柔好不容易戴好了六只银镯,双臂一振,镯子叮叮咚咚清脆作响。

严惟洲将那枚瓦片扣在掌心,双目凝视着楼内情形,时刻预备着暴起发难。

哪知邢世柔忽然露出慌急神色,双膝跪倒,拱手道大声:“启禀盟主,龙太子昨夜逃跑了!这可怎么办?”

方云漪一惊:“邢世柔发觉我们俩了!”想也不想就伸手往腰里一摸,腰间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,这才想起来长剑已经被收走。

严惟洲拿起方云漪的手,在他掌心写道:“邢在试探。”

方云漪正想问他:“试探什么?”随即反应过来:“喔,邢世柔只是耍诈,试探靖太昌是否当真入定。”展颜一笑,一颗扑扑乱跳的心方才落回胸膛。

那靖太昌听到这轰雷似的消息,仍是木呆呆端坐榻上。

邢世柔又东拉西扯,说什么妖修大军顷刻掩至,三十六香主内乱不休。

靖太昌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