相对无言片刻,程靖恩不禁赞叹不已,拍手称奇:“精彩,真是精彩。”
屠苏博眉头紧锁,瞥了他一眼,冷冷地说:“闭嘴。”
程靖恩那张欠揍的嘴,总是不知收敛,记吃不记打。
事情谈完,屠苏旻飞望着他那张玩世不恭的笑脸,心中不禁感到一阵烦躁,临走前还不忘严肃地提醒:“行走江湖,言语要谨慎。”
程靖恩一头雾水地眨了眨眼,屠苏博轻描淡写地补了一句:“否则,你可能会招来杀身之祸。”
真是物以类聚,人以群分!
屠苏旻飞不宜在外逗留过久,迈开大步走出破庙,一把拉起缰绳准备离去。
程靖恩见状,轻笑一声,懒散地说道:“二少啊,听闻你在赌坊之中颇具威望,连那些在里头拼搏多年的老江湖都败在你的手下,这原本是值得炫耀的荣耀,但世事无常,风云变色,难免有人暗中觊觎,磨刀霍霍。”
“风光无限自然令人羡慕,但也要记得,身家性命才是根本,若是一切化为乌有,那些风光又有何用?您说呢?”
程靖恩那张嘴总是滔滔不绝,废话连篇。
然而,他的手段却也确实了得。
否则,屠苏博又怎会放心将如此重任交予他?他既然如此言之凿凿,自然不会是无的放矢。
屠苏旻飞微微眯起双眼,审视着他:“是恭叔?”
“早就提醒过,那个姓恭的绝非善类。”
屠苏博冷不丁地冒出一句让人捉摸不透的话,神色间带着几分诡异,细思之下,却发现屠苏旻飞的所作所为也称不上有何光彩,他稍作迟疑,随即语气沉重地吐出了四字警告:“留心你父。”
当屠苏旻飞初涉赌坊之时,恭叔便敏锐地察觉到他们父子间的嫌隙,公然站在屠苏旻飞一方,助他打压屠苏家二叔,使得二叔在屠苏旻飞的掌控下过得极为凄苦。
然而,此时的局势已大不相同。
屠苏旻飞年纪轻轻,手段狠辣,对亲生父亲也不例外,对待外人的态度更是如秋风扫落叶般冷酷无情。
恭叔苦心经营多年的基业,正逐渐被他撼动。眼看着屠苏旻飞深得赌坊老板的青睐,并得到重用,最初对屠苏旻飞的赞赏之情,已转变为深深的忌惮。那些昔日助力屠苏旻飞的人,如今也可能变成刺向他胸膛的利剑。
前路未卜,充满变数。
屠苏旻飞并非愚笨之辈,眼中闪过一丝凝重。
屠苏博随手抛给他一枚精致小巧的令牌,语气淡然地说:“你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恭叔的法眼,那些你所依赖的手下,也未必就能忠诚到底。”
“我在城中布下了几名可靠的助手,若你遇到麻烦,不妨去找他们。”
屠苏旻飞眼中闪过一丝复杂,意味深长地瞥了屠苏博一眼,紧抿着嘴唇,低声应道:“铭记于心。”
“程廉赫并非易与之辈,你与狼共舞,行事务必谨慎。”
屠苏博应了一声,却未再多言。
程靖恩望着屠苏旻飞骑马离去的身影,脸上满是不解与感慨。
“究竟在我不知情的时候,错过了怎样的精彩戏码?你们居然现在开始彼此关心了?”
程靖恩一脸惊愕,仿佛看到了不可思议的奇景,张大了嘴巴,结结巴巴地说:“我一直以为你们兄弟二人终身难和解,甚至曾想象过你们相互残杀的惨状,可现在这是怎么一回事?怎么突然就有了手足之情?”
屠苏博听他连珠炮般地冒出一串“兄弟情”,不禁感到牙齿酸涩,没好气地回应:“我说了,事情并非如你所想象的那样简单。”
程靖恩却像个好奇宝宝,不屈不挠地追问:“那你们究竟是如何从相互仇视转变到彼此欣赏的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