阳就要出海平线。

是新的一日,罪恶又留在昨日的黑暗里,假装翻篇了过去。

急救室的灯依旧亮着,乌鸦靠着墙沉默的站立,不知在想什嚒。刚想摸一支烟卷点上,但一想到这里是医院,生生把烟瘾压下去。

她竟是那样的决绝,那样的狠,一点都没给自己留生的余地。当听到医生说,伤口太深、失血太多这八个字的时候,连他自己都唔知是个什嚒心情。

是恨?还是悔?唔明。

但不论怎的,都不会是无动于衷了。

男人沉默的立在那,脑中不断回放第一次她夺着剪刀自尽的样子。那次已经够决绝,而这一次更甚,实想象不出一个,女人为什嚒会对自己狠到这份上。

他自大的本性,原让他自诩胜券在握,殊不知明是人鬼殊途,他却已经开始显露输相。

只是他还不懂,唯一能确定感知到的,是自己不想她死,不想她躺在他的怀里时,一点一点的失去温度。

他贪恋她的那份温热,从很久以前。

亚佐匆匆赶来医院,看着紧闭的手术室锁眉,对着大佬有火不能发。

指示灯终灭,手术成功,黎式在鬼门关前走一遭,被转入普通病房,所有人心里松了一口气。

亚佐喊住要离开的乌鸦,语气是从未有的坚硬,“大佬,你既要咗黎小姐,就该好好噉对她。我系拜咗你,但她依旧系我恩人的阿妹,我不能眼见她受这份苦。”

男人驻步回头,面色狠戾,“你想点?”

“她本应该好好读书,安静生活。男人之间的事情,何必牵扯女人”,亚佐面无表情,实话实话。

乌鸦脸色不佳,他知道自己的没品,但不用一个细佬来说,“管好你自己。”

天边破晓,露出第一丝金光。时过不久,晨光就洒进病房,黎式醒过来,所见之处都是单调肃穆的白。

苟日新,日日新。可叹她没那么大度,忘不了所有发生过的事情。意识回流,自昨日噩梦中破出。

面对深渊地狱,除了死,她无路可走。

天可怜见,自己竟然能再见阳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