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父亲说，陛下有意让我和齐家的小女儿成亲。”

宁玉原本还生动的神情就这么一点点僵住，他只觉得嗓子有些发干：“什么……什么时候？”

“今日早上。”

也就是他在找容钧青之前。

他选秀的事情尘埃落定，无法挽回，为了杜绝一切退路，为了不节外生枝，他选择了给洛昭赐婚。

洛昭神志已经不清醒了，额头抵住宁玉的额头慢慢摩挲，那是醉酒后下意识的依赖性动作。

诏书是最后的底牌，那是洛昭准备用在宁玉身上的，他不想浪费。

可是洛昭难过的要命，成亲……爱的人不能碰，却要被仇人逼着娶别人。

“阿玉……”

洛昭是不轻易掉眼泪的，此刻却哆哆嗦嗦去亲宁玉的唇瓣。

“你在乎吗？”

“宁玉，你不在乎他选秀，那在乎我吗？”

宁玉身上的外衣掉落，白皙的小臂去勾洛昭的脖颈去回应这个吻，却只能吻到他唇瓣上的眼泪。

他真是低估了容钧青……低估了容钧青的谋划和算计。

在他帮着宁家谋划的时候，容钧青也在算计他和洛昭。

他想护一个人就这么难。

“在乎。”

他勒紧洛昭的臂膀，声音也有些颤抖。

容钧青的选秀不过是他执掌大权必要的手段，而洛昭他是被逼无奈，而这一切，都是因宁玉而起，他怎么能不在乎？

洛昭捧住他的面庞，绕到他的脑袋后面，轻柔托住，一手揽着他的腰将他拉到自己怀里。

“你在乎就行了。”

可是他在乎管什么用呢，宁玉有些脱力绝望。

他在这一刻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容钧青这么执意的坐上那个最高位，这种轻而易举将人覆灭的权利，谁不想要呢？

宁玉埋进他的脖颈深吸了一口气：“你不会娶她的，放心，我可以解决。”

洛昭从他怀里出来，抬头看向他：“不用你解决。”

宁玉看着他，语气有点凶：“我不来解决，难道你娶她？”

洛昭张张嘴，没能再说出来什么话。他现在脑子转得慢，也想不出来什么，但是抱着宁玉的身子更紧了一些。

原本宁玉是想把突破口放在齐家身上，但是他了解容钧青，只要他一旦生了这样的心思，就不会打消，就算没有齐家，也会有其他几家。

这朝堂上适龄的女子这么多，不缺齐家一个。

宁玉扯好自己的衣裳，将洛昭扶上床，又吩咐人煮了醒酒汤。洛昭一直都迷迷糊糊的，任由宁玉摆弄，让干什么干什么。

见他在榻上沉沉睡去，宁玉穿好衣裳出了门，外头依旧寒风刺骨，惊蛰连忙走过来。

“世子。这么晚了您去哪里？”

宁玉吐出一口气：“进宫。”

“啊？”

东阳殿还点着灯，暖烘烘的，内监见到宁玉罕见的伸手拦了他一下，宁玉立刻反应过来里头的人是谁，他眼睛转了转，低声道：“陛下传我和谢督公议事。”

内监收了手。

里面的人果然是谢留序。

宁玉蹑手蹑脚进去，听到他们两个谈话的声音断断续续传出来。

“直接杀了不就好了，还这么大费周章给他赐婚。让洛昭多一个帮手有那么好？”

“你以为他真的会这么听话？”

里面两个人安静了一瞬，然后听到谢留序的轻笑声。

“你说的‘他’是洛昭还是宁玉？”

“都。”

说完略顿了顿，然后声音沉了一些。

“还有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