棕发男人上下打量面前神色认真的少年，对方完全不觉得自己的提议有多么荒谬，一双圆润的桃花眼定定的看着他。

棕发男人摸了摸下巴，咂舌道：“我们可不会给你发实习证明。”

“发工资就行。”

雨越下越大了，将两人的对话声吞了进去，拖走的尸体在地面上留下的痕迹很快消失。

虞眠说出了最后的顾虑。

个子不高的小孩抬起脸看着他，充满期待的问：“跟着你混有前途吗？”

都说走对路跟对人，宁抚体量庞大，光是各街的头目就有十多人，越靠近中心区虞眠的了解就越少，棕发男人既不是六街人也不是五街人，他对他一无所知。

男人湛蓝的眸子弯起，他拍了拍虞眠的微湿的发顶，笑道：“小孩儿，听说过周氏赌场吗？”

虞眠眼睛一亮，也不计较他乱摸自己头发的行为了，轻快的问：“你是第三阀的人吗？”

男人笑容一滞，手掌向下压了压，“做什么梦呢，周家的人还能跑来五街收拾烂摊子？”

虞眠立刻变了脸，拨开他的手，回以疑问的眼神，那你什么意思？

“我是让你赌一赌，”男人又抽出一根烟叼上叼在嘴里，蓝眸眨了眨，沉声道：“赌我有前途。”

“赌我能给你未来。”

“轰”

一瞬间的电光劈开了天空，雷声紧随其后在耳边炸响，男人垂眸看着小孩尚显稚嫩的脸，忍不住笑了出来。

跟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孩儿说这些干什么？

然而等了几秒，没得到虞眠的回答，男人又目露疑惑起来。

黑帮成员大多没读过书，只要几句话就能调动他们的情绪，让他们一时脑热为你肝脑涂地。

这么热血的发言，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？

小孩儿眸子黑沉，像是盛了一汪化不开的墨，接连不断的电光映在他的脸上，像是一条明暗分界线，将那张还带着婴儿肥的脸割裂。

他抱着那只小灰狗，用袖子擦了擦小狗垂下的耳朵，语调轻缓：“我不相信你。”

男人的一番话听着似乎格外热血，却根本没有向他展露出什么实际的好处。

画大饼谁不会？

虞眠饿得时候最擅长给自己画饼充饥了。

小孩儿向前一步，踮起脚，捏住男人的脸向右边一拉，帅气的面孔立刻变得滑稽起来。

他松开手，揉了揉男人根本看不出泛红的脸颊，安抚小狗一样轻轻拍了拍说：“虽然你是个骗子，但是我确实很缺钱。”

从他开口起，男人的表情就消失了大半，被捏住脸时又转变成了轻微的错愕，最后他低声笑了起来，略有些得意：“所以你还是要赌我。”

“不要。”

小孩儿翻脸的速度比闪电消失还快。

他鼓起腮帮子，从唇角两侧吐出气，圆润的脸像是破了的气球瘪了下去。

小孩儿拽住男人的深蓝色的领带，将他拉成弯腰的姿势，踮起脚拍了拍对方深棕色的发顶，语气坚定：“我赌我自己，不管跟了谁都能有出路。”

all　in。

小灰狗晃了晃脑袋，轻快的“汪”了一声，吐出舌头在虞眠的下巴上舔了舔。

它也下注了。

＊＊

闵舟出去一趟带回来一个小孩的事很快在宁抚内传遍了，要知道，闵舟就是老爷子当初从外头捡回来的。

“怎么，他看到那小孩儿想起自己了？”

“怎么可能，闵舟能有这好心？肯定是那小孩有什么特殊之处，是哪个阀门的私生子吧？”

“我听那天在场的说，小孩儿是六街本地人，啧，闵舟这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