楼上是一个小型黑帮的根据地。

“汪!”小灰狗咬住了他的袖子,从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吼声,制止了虞眠起身的动作。

“嗯,我不去,”虞眠收回视线,用另一只手牵住小狗的前爪上下晃了晃,用稚嫩的音色说:“这是约定,你可以放开我了。”

黑亮的眼珠直勾勾的看了他一会儿,袖子上的拉力消失了,小灰狗双爪搭上他的膝盖,将脑袋埋进了虞眠的卫衣衣领。

湿漉漉的毛发碰到了他的皮肤,有点凉。

“吱呀”

金属台阶晃动了起来,一行十几人从楼上走了下来,停在马路边。

领头的男人棕发蓝眼,穿的西装革履,却沾染了一身血腥气。

他从胸前的口袋里抽出一根烟含进嘴里,掏出打火机,“嚓”的一声,刚点起的火被雨丝打灭了。

“啧。”

男人不爽的收起打火机,嘴里咬着没点燃的烟一脚踹倒了身后的小弟。

“这么点事还要我亲自来,你们都是群废物吗?”

小弟本就受了伤,这一脚直接把他踹的在地上滚了两圈,手里的枪飞了出去,砸在虞眠脚边。

小灰狗应激的炸起了毛,挡在虞眠身前,呲着牙“汪汪”的叫了起来,尾巴竖直挺立,一副警惕的模样。

没叫上几声,小灰狗被整个抱了起来,虞眠站起身将它搂在胸前,一脚将手枪踢了回去。

个子只到男人腰部的小孩认真的看着他:“不要随地乱扔垃圾。”

“垃圾?”棕发男人咬着烟笑起来,踢开躺在地上哀叫的小弟,走到虞眠面前。

“小朋友,这可是好东西。”

“那他呢?”虞眠看向雨中的尸体,“他也是吗?”

躺在那里的男人已经死透了,双眼没能合上,依然死死的盯着天空。

“他活着的时候确实是垃圾,”男人抬手想摸虞眠的发顶,被小孩后退一步躲开了,他不在意的继续说:“死了之后就值钱多了。”

器官、血肉、骨架,没有什么不能换钱。

虞眠垂下眼,不认同的摇了摇头,“他生前酗酒还得了病,之前去卖血还被血场的叔叔打出来了。”

男人一愣,手底下的废物收不到债,他才亲自来了一趟,对这个小黑帮的头目都不了解,更何况这么个一个小喽啰了。

得了性病的尸体一文不值。

货真价实的垃圾。

男人嫌恶的吐了烟,对着身后叫道:“来两个人,把那家伙的尸体处理干净。”

“小孩儿,你知道很多?”

身后一个顶着绿毛的少年举起手说:“老大,我认识,这小孩儿是六街本地的,从小就乖。”

“六街人?”

棕发男人眯起眼,蓝色的眸子中泛起一丝笑意,“六街的小孩儿怎么跑五街来了?”

虞眠尚显圆润的桃花眼眨了眨,视线上移,看向楼上:“我来收垃圾。”

那些干净的尸体都是虞眠的财富。

男人闷笑出声,因下雨天工作导致的坏心情一扫而空,怪不得知道这么多,原来早就物色好商品了。

他蹲下身,抽出一根烟递过去:“那么,这位小清道夫先生,还有这只小狗,要不要来宁抚干?”

虞眠鼓了鼓腮帮子,看到男人身后的绿发少年对着他快速上下点头,手舞足蹈的比划着什么。

看不懂。

收回视线,虞眠接过烟塞进了口袋,问出了他最关心的问题:“工资多少?包吃住吗?”

男人挑眉,戏谑道:“不先问问工作内容,万一你做不来呢?”

面前的孩子露出了古怪的表情,安静许久的小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