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怎么可能?!是我自己写的,但是他给我改过了,怎么样?”
祝余没什么好再改的,“你都让他给你改过了,又来找我改,信不过他?”
林松松仿佛被冤枉,解释说,“我不是找你改呀,我就是给你看看,郁仪给我改得真好。昨天他给我改论文,我就靠在他腿边吃西瓜,这个季节的西瓜居然也很甜……”
赶紧给我死远点。
林松松浑然不觉地聒噪着,突然瞥到走廊外,立刻灿烂地笑起来,上抬起手打招呼,“梁阁!”
梁阁刚上完课,大概是球类的体育课,和人一起经过走廊,闻声茫然地侧过脸来,头发黑漆漆的还浸着汗,耳侧挂了个银灰色的环形阻断器。他确实天生一副好笑容,不多不少,恰如其分,有点距离感却又极舒服,很容易让人向往。
他回了林松松一个笑,又掠见祝余,也笑着朝他点了点头。
祝余从没见过一个人这么会笑,充满煽惑力,像柔风在湖面上吹起涟漪,一池春水都要乱掉。要是在祝余看的漫画里,此时他的背景一定是盛开的鲜花和气泡。
林松松一路目送他的鲜花和气泡走远了,然后傻逼兮兮地发出感慨,“哇,他真是我们学校的王子!”
祝余闻言翻了一个堪称完美的白眼,即眼球完全翻进眼皮里,只剩下眼白。林松松对此惊羡不已,他盛赞祝余是翻白眼的天才,并表示一定也要学会这门绝技。
祝余懒得理他的蠢话,阴恻恻地,“你不是喜欢郁仪吗?”
又在这说什么王子,不守b德的东西!
“我是喜欢郁仪啊。但是他跟郁仪又不一样,他性格好好,又好温柔,然后又很帅,这就是王子了。郁仪脾气超级差,昨天改论文,一直骂我蠢……”他说到这里,舌头忽然像被开水烫了一下,面红耳赤起来,他捧着脸无头苍蝇一样乱瞟,“你说什么?我没有喜欢郁仪!我不是,我真的……就是……我不喜欢,我怎么会喜欢郁仪……”
祝余面无表情地乜着他,眼光冷飕飕的仿佛审判,林松松在他强势的目光下终于无所遁形,败下阵来,“好吧,我是喜欢郁仪。”
他手肘撑在祝余课桌,一张脸忧愁地凑在祝余眼前,两只眼珠乌溜溜的,“其实呢,我准备要跟郁仪告白了。具体流程是前天几个朋友和我一起想的,我准备明天就行动,但我不知道他会不会喜欢我那样告白,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喜欢我。祝余,我有点害怕……”
他向来生龙活虎,没心没肺地乐天,这厢难得显出些少年花季的愁绪来。
结果祝余无情质疑,“你还有朋友?不会是你妄想的吧?”
林松松气鼓鼓地朝他叫嚣,“不要把我说得这么可悲啦!我当然有朋友啊!而且……你不也是我的朋友吗?”
他暴躁又委屈,怂眉耷眼地瞅着祝余。
祝余心说,我才不需要朋友。
可他托着脸望了林松松一眼,倒也没有出声反驳。
下午回家的路上,祝余神情漠然地坐在后座,思绪却片刻不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