随着他们一个接一个的报名字，在莫伊要么点头要么嗯的回应下，周遭的空气却是越来越冷，所有人都感到不舒服，那来自于那位约翰散发的越来越阴沉的气息。

管家凑近莫伊耳边，跟他说算了，这批奴隶质量一般，没有调教的必要，莫伊也有些打退堂鼓，他今天穿的还是套白色洋服，和这些人太割裂了，改天换件低调点的衣服或者熬两天看看送进城堡里的那批奴隶，他才不会承认自己是因为这个名叫“约翰”的奴隶才退缩。

莫伊点点头，去意刚一萌生，随口讲了两句场面话就打算撤，哪知脚还没来及抬呢，约翰那个精明的摊主还快，从奴隶群中钻出，冲向他。

“放肆！你干什么！”

不仅是管家，身后的仆从还有老巴乔都急忙拦住男人，这位激进的奴隶直勾勾的盯着莫伊，叫道：“您是不是要奴隶，要我！我只跟您，听您的话，当您的狗，您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！”

救、救命！这个人是疯子吗！

莫伊被这突如其来的表忠心给吓的通体恶寒，任谁被头一次见面不过几分钟、黑漆漆的佝偻大个、精神疑似疯癫的男人自甘当狗都会受不了，是不是男人啊，这么容易就放弃自尊，就算你想改变命运也不必如此努力……

改变命运……莫伊心中一动，他忽然意识到，他不也一样吗，自己面对大公时也没好到哪去。

他好像没什么资格去鄙夷约翰。

“.....你不符合条件。”莫伊看向约翰，绞尽脑汁决定婉转的拒绝，这是必要的尊重，弥补他方才的傲慢，只是四目相对，对方灰色的眼睛了无生气，莫名让他觉得有些不忍，他信口雌黄但态度诚恳的解释道：“我要哑巴，不能说话的奴隶，但你会讲话，所以……”

莫伊深呼吸，尽力扯出微笑但带着百分百的拒绝“我不需要你。”

“哎呀，少爷您早说啊，您要哑巴，老巴乔我下次给您进货就专门进这种，哑巴好，哑巴嘴严、听话！”老巴乔赶紧安抚少爷脾气，一面使眼色要小弟们把这批奴隶再塞回笼子里，吓死人，没规矩，这脏货要是碰到了人家，那他也别想好过。

可腰间一松，老巴乔的光头后脑突然感到一片温热，在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，就见对面的少爷露出了极为惊恐的神色，原本就白的脸唰得变成惨白，周围人的尖叫声在耳边爆发，老巴乔回过头，只一眼就吓的两眼一翻晕了过去。

莫伊也想晕啊，他紧紧抓住管家的胳膊恨不得插翅飞走，如果腿是好的他早都撒腿就跑，没有人能想到约翰做了什么，他抽走老巴乔腰间的佩刀，张嘴吐舌，手起刀落，竟然直接割下了自己的舌头！

满嘴鲜血，断舌掉落在地发出啪嗒声，猩红的液体喷出，喷的老巴乔的卤蛋头像是浇上了油泼辣子打住！莫伊你在想什么地狱笑话！

那恐怖片里的怪物一步一步向他走来，腿软的仆从居然让开了，就连年迈的文森管家也有些发抖。

“你别过来！停住！停住！”莫伊大喊，一出声通了气，眼睛鼻子都发酸，一下子就红了哟，滴血怪物“啊…啊…”的发出怪叫，不断指着自己，又向前双手展开像是要抓莫伊。

“我要你我要你！你别碰我！！！啊啊啊！我害怕！！！”

莫伊崩溃大嚎，被吓到豆大的眼泪乱飙，他一哭，血约翰反而不动了，喘着粗气呼哧呼哧，嘴里血呼拉渣流得脖子、胸口都是大团黑污，抬起的手臂慢慢放下，不敢碰到莫伊半分。

不行，我太脏了，好疼，我吓到他了，比舌头失血过多的麻木还要刺痛的感觉，在约翰的心脏一锥一锥的扎着。

我现在是哑巴了，你别害怕，我只会听你的，求你、求你带我走。

你不要哭，我不会伤害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