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看见火光,是火红的,看上去灼热而光明;夜幕,是深黑的,缀着几颗明亮的星子;然后是怀中少女的脸蛋,是素白的,像莹润的玉器。
祁棠不是阴沉的。她如此鲜亮。如烈火和星光一般闯入他的视线,烙印在视网膜上。
“祁棠?”
祁棠昏迷了。她精致的小脸枕在他的肩膀上,嘴唇苍白。他把人打横抱起,慢慢走出迷雾。
迷雾对面,无数个枪口对准了他。
没有人说话,气氛严肃得几乎死寂。他们紧张地注视着他,额头上都是汗水。
“把那个女孩放下来。”
沈妄冷冷看了他们一眼,前进一步,众人下意识后退半步。但他没有做出多余的行为,身形一闪,从原地消失了踪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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市中心某处高档公寓内,电子时钟滴答流逝。空旷的房间内没有开灯,唯有窗外远处的公路上车辆穿梭的霓虹。
祁棠觉得自己似乎做了很长的梦,梦里有大雾,火光,还有一道发丝雪白的影子。迷迷糊糊睁眼,看见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,她还愣了许久。
这里……是什么地方?
不像她自己的家。
她迷糊了一会儿,撑着柔软的床垫坐起来,有些口渴。便下意识去够床头柜上的水杯,却猝不及防与一双血红的眼睛对视,吓得她浑身一怵。
黑暗中,两点惹眼的鲜红,瞳仁竖起,在黑暗中莹莹生辉。
就这样,不知道已经看了她多久。
“沈、沈妄?”要不是躺在床上,她已经腿软得跪了下来,寻思这人怎么这么吓人呢。
哦,他不是人,吓人是应该的。
她定了定神问:“这是什么地方?”
黑暗中,她根本看不见沈妄的身影,唯一能看见的是那两抹鲜红动了动,凑近了自己。
“我家。”
确实是沈妄的声音,他走上前来,淡淡地把一杯温度恰好的冷水递给了她。
“哦,谢谢呀。”祁棠接过,凉水入喉,缓解了喉咙火烧般的干渴。
这个时候她才有精力想自己为什么在沈妄家。
“你昏迷了。”他轻飘飘地说。
那个……原来不是梦啊。
祁棠想起什么,把衣服撩开,看向腰侧。她的腰侧本来应该有一道玻璃划出的血肉模糊的伤口,但此刻却光洁如新。这又让她有些捉摸不透了。
“是你帮我……?”她看向沈妄。虽然没有开灯的房间一片昏暗,但那两抹鲜红非常好捕捉。
“只要不是致命伤。”他的回答很简短。
只要不是致命伤,对他来说愈合不过是眨眼间的事。他不仅帮她疗伤,甚至还为她……换了衣服。她自己身上那套染血的七中校服已经被不知道丢到了哪去,身上穿的是沈妄的白色衬衫。他个高腿长,这件衬衫穿在祁棠身上跟条连衣裙似的。
气氛有些沉默。她有许多问题,但又觉得这个时候不适合开口问。
祁棠试探性去开灯。但灯光刚刚亮起,又熄灭了。她便知道,沈妄不希望她开灯。
好在经过了适应,她已经能看清楚房间内的基本构造。她能看见他坐在她睡觉时正对的沙发椅上,一手支着下巴,又恢复了气定神闲。
仿佛之前见过的狼狈的他,只是昙花一现的错觉。
这个时候她又觉得沈妄很像猫了。高傲,冷漠,从不在他人面前舔舐伤口,但出现时总是皮毛光洁的神气模样。
说起猫,她就想起红豆。还未来得及伤神,忽然感受手背被什么湿凉带着软刺的东西舔舐了一下。
她吓了一跳,接着触碰到了毛茸茸的小东西。那东西一直蜷缩在她手边,一声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