微醺中,路鸣珂觉得曾青的声音带着一点雀跃,有些失真。

他忍不住像之前两人关系还不错的时候一样,又多嘴问了一句话,“和我出来,你开心吗?”

“当然啊!”

电话挂断了,醉意上头,四周是“哗啦啦”树叶被吹动的声音,衬得环境十分安静。

曾青好像笑得很开心。路鸣珂这么想着,微微勾了唇但他没注意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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曾青确实感到开心,暑假这几天,他在钟家实在不受待见,主要是钟既白的态度影响着所有人对曾青的态度,尽管钟既白去外面集训不在家,大家还是不和他说话。

电话挂断后的第二天早上,钟家发生了一件大事。

钟家出现了个贼,把夫人的结婚戒指偷了,于是从早上八点到下午三点,整整七个小时,佣人们把整栋别墅翻了个底朝天。

没翻出想要的戒指,翻出了别的“老鼠屎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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日记本藏在柜子深处是没用的,正如很多秘密只要留下实物,就会被挖出来昭告天下。

佣人们离得远远的,看着明亮客厅里一站一跪的“母子俩”。

赵静把好几页写着“喜欢钟既白”的纸撕出来,砸在曾青脸上,尖利的声音刺透耳膜,“谁准你这么放肆的!”

曾青跪在地上,轻轻道:“对不起,夫人。”

他很想牵起嘴角笑,说:对不起,夫人,现在我不喜欢钟少爷了,留下我吧。

可他实在笑不出来。

好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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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们总说雪能覆盖所有脏污,但只有真正见过雪的人才知道,在人潮来往的道路上,落过雪的地面会更脏,这告诉我们一个道理:要以另一种面貌掩盖什么东西,就要做好一切暴露时更糟糕的打算。

比如拼命掩饰龌龊的曾青,在秘密被扒光时,犹如一条丧家之犬,终于被赶出了钟家。

他从钟家大门走出去,沿着公路往前挪,太阳照得他头晕目眩,某一瞬间他突然想起与路鸣珂的“饭局”。

但他没带手机。

曾青摸遍全身一无所获,像是无法思考一般,驻足在公路护栏一边,脸上露出茫然的表情。

然后一辆面包车突兀地出现,上面下来两个壮汉,像一阵风一样,把呆滞无家可归的灰雀儿卷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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曾青爽约了,路鸣珂忍着没打电话,从下午四点半等到晚上八点,等来了一个陌生电话。

他嗤笑一声,拿起手机。

“喂……路鸣珂……”

果然是曾青。

“曾青,耍我很好玩是吗?”路鸣珂气笑了。

对面好像在笑,说:“对不起嘛,我打电话是想跟你说……”

“曾青,”路鸣珂压抑着气恼打断他,“你说过,你再爽约我可以不理你。”

电话另一端的曾青呆住,握着手机的手指蜷缩,自言自语般低道:“哦对……我说过……”

很快他又重新扬起笑,说:“别生气,你可以不理我,但你总要操我吧,我……”

“啪”一声。

手机摔在墙上,黑色屏幕四分五裂,通话被迫终止。

这局面吓了店内好几桌客人一跳,路鸣珂却恼怒道:“操!看什么看!”

的确没什么好看,这么平常的一件事罢了。

所有人又收回目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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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从来不会说那么愚蠢的谎话……”四岁的曾青仰着脸这么说,“我会在狼真的来了的时候,对大家说,谁打死那只狼,我就送他一只羊。”

只要给予村民好处,村民就会来帮撒过谎的牧羊童赶走那